第215章 太息
“不好意思，走錯門了，打擾了！”
話落，門后的眼眸漸漸遠去，凝實的時空門一點點虛化、閉合。
周易：“.....”
三女：“.....”
看著那突然要關上的門，在場所有人都一陣無言。
連躺在祭壇上半死不活的夕都懵逼了。
在計劃執行之前它就設想過很多的可能，它想過那位一旦降臨可能會仗著自己沒有對手統一了整個世界作威作福。
它也想過那位可能會暴躁到扭曲的毀滅世界。
甚至它想過那位一降臨就把它這個召喚者先滅掉。
畢竟雖然那位很樂意過來，但在這其中它們所扮演的角色也確實是打著利用那位的主意的。
哪怕對方再怎么愿意，但當自己被算計了之后，估計也不介意會順手拍死幾個算計了自己之后還在自己面上上躥下跳的家伙。
只是，它怎么也沒有想到，當它這邊把接引大陣準備好了，當跨時空門戶都已經打開了。
只差臨門一腳，隨時可以過來的那位，只是往這邊看了一眼，轉身就走了。
是不想過來？
是在那邊待習慣了，對這邊沒什么想法了？
可是，如果真沒那想法的話，他又為什么要開門？
不光開門，還在門后面觀望了一陣。
單純的...只是想看一看經歷了三個時代，這邊變成了什么樣子？
這尼瑪...鬼信啊！
尤其是最后那句‘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這是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嗎？門是你自己開的，會走錯？
再說了，除了這扇門你那邊還有別的門能走？別以為大家不知道，當初那幾位封印您的時候可壓根就沒給您留什么門，人家壓根就沒準備再讓您出來。
最后的最后。
尤其最不應該的是最后的那句。
打擾了？
臥槽！
您是誰啊！您是天地未分就主宰一方混沌的大佬啊，什么時候您學的這么禮貌了？
難不成這些年被封印著，沒別的事干您光研究五講四美仁義道德了？
心里瘋狂的吐槽著，夕很受傷，很想吐血。
盡管它本身就在不斷的吐血，但吐啊吐啊，非但沒有習慣，還依然覺得憋屈。
悶得慌，胸口堵著，有種不吐不快又吐不出來的憋屈感。
相比較夕，只知道一個名字的周易的反應還要好上一些。
至少...沒崩。
看著那正在關閉的大門，看著那正在遠去，不時還回頭小心翼翼的瞄一眼的眼睛。
周易...其實多少頁有點懵逼。
這，就是紫月說的那個叫做太息的大佬？
這年頭的大佬，都這么禮貌了嗎？
那要是這樣的話...其實這大佬就算過來了，應該也不會出什么亂子吧？
畢竟...
正畢竟著，突然發現那閉合到一半的大門突然停止了關閉。
門后面，那只正在遠離的眼睛一下子又湊了上來。
透過門，審視的目光從幾人身上掠過，最后又定格在了周易的身上。
片刻...
那眼中似透出了幾分疑惑。
“這...不對啊。”
輕輕的嘀咕聲透過大門被這邊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這是幾人心中共同的想法，事情...似乎再一次出現了變化。
而這變化，很可能是不好的。
果然，就下一刻，那門后面的眼睛中突然露出一抹喜色。
繼而...
“吱滋”
讓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對面...竟然連再等門打開似乎都等不及的樣子，就那般生生的要從半開半閉著的大門里鉆過來。
先是一只腦袋，長著長長的喙，喙的尖端向下彎曲，顯露著鋒利的光芒。
鋒利的喙之后，是長著華麗羽毛的頭，只是那頭上...卻只有一只眼睛。
并不是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透過小孔先暗中窺視啊。
之所以透過大門只能看見一只眼，是因為這位本身就只長了一只眼？
可是...這特么，怎么會只有一只眼的啊？
一只眼走路，不會走偏嗎？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個時候腦子里還會有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但這想法就那么不可抑制的在腦海中滋生。
然后...這邊想著，那邊一只腦袋已經從門后面鉆了出來。
再之后，不出所料的是長滿了羽毛的身體。
與眼睛不同，翅膀好歹還是長了一對。
想來也是，長一只眼睛好歹還能看的見，但只長一只翅膀的話，它沒法飛啊！
不管這一只翅膀長左邊還是右邊，飛起來都偏沉，估計只能原地打轉。
只是，雖然翅膀還算正常，但當目光下移...周易的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
這...一只眼睛也就罷了，怎么連爪子也只有一只啊？
正中間長一條腿？你這腿留著也沒法走路啊！
不過好歹還是翅膀，腿不能走路，翅膀倒是能飛。
所以，這腿應該是裝飾品？是擺設？
問題是...這樣不美觀啊！
你哪怕一條腿沒有只有翅膀，也比這好看啊。
聽說過畫蛇添足的，你這算什么操作？畫鳥添足？
吐槽著，疑惑著，懵逼著...
“蹭！”
對面那人...哦，不對，應該說對面那畸形的鳥終于從那半開半閉的大門中鉆了出來，落到了祭壇上。
低頭，看一眼萎靡在地半死不活的夕，嘴一張...夕被一口吞了下去。
“噗”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抬腳向往前走，身子一個趔趄差點一頭宰了下去。
低頭...看一眼自己長在肚子中間的一條腿，微微皺了皺眉，眼中帶上了幾分疑惑。
記得...自己好像應該會走路的啊。
這...難道是太久沒走過路了，所以忘記了該怎么走路了？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又來了。
自己一條腿，怎么走路？
在地上蹦？
想象了一下那種畫面，果斷的搖搖頭。
那畫風太美，他有些不敢想象。
張開了雙翅，輕輕一震，整只鳥騰空而起，飛到了空中。
至周易四人的上方，停住，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四人。
看一眼阿璃，眼中露出一抹疑惑，眨一眨眼...目光側移，看一眼蘇姑娘，眼中又露出一抹疑惑，再眨一眨眼，目光繼續側移。
又看一眼紫月，眨一眨眼，這次眼中蹦出一縷睿智的光輝。
“是你！我記得你！你是蘇老鬼家的那個小丫鬟！”
紫月向前一步，把周易三人擋在身后。
“太息前輩，紫月代我家老爺向您問好。”
“你家老爺？”
那鳥腦袋向上揚了揚，一副已然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不用拿你家老爺嚇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老爺現在不會比我好到哪去。
而且，就算你家老爺完完整整的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見得怕了他！”
紫月咬了咬牙，心中暗恨。
知奈何人在屋檐下，形勢不如人，所以不得不低頭。
“是，太息前輩和我家老爺乃是同輩，自然不會怕了我家老爺的。
自然，前輩這般風范，更不會難為我等小輩。”
“呵呵，拿話擠兌我啊。”
那鳥似笑非笑的瞅紫月一眼，看一眼下方四人，笑著點頭。
“好！今日就賣你家老爺一個面子，你和那個后輩可以離開。”
眼神示意一下蘇采薇，說著又看向阿璃，“至于這丫頭...你也可以帶走。”
“謝前輩。”
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會這么好說話，但此時也不是該探究原因的時候。
紫月心中微微松一口氣，就準備帶人離開。
“不過...”
沒等她帶人轉身，那只鳥的目光已經落到了周易的身上。
“他，必須得留下。”
紫月：“.....”
周易：“.....”
留我？
別人都能走，唯獨把我留下？
這...又是游戲難度調整色子留下的后遺癥？
還是...單純就是大佬看我不順眼？
難道，是因為嫉妒我比他長得好看？
那要這樣的話，就他這幅尊榮，還不得把整個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都給殺個干干凈凈？
“前輩？”
紫月抬頭看他一眼，不明白他這話里什么意思。
“要么你們走，他留下，要么都留下。”
鳥臉上表情沉了下來，語氣中帶著不可置疑。
“可...”
“不用可是，你們要想都留下，我也不介意填填肚子。”
“那就...沒等商量了？”紫月抬起頭，看他一眼。
“嗯，”鳥點頭，“沒得商量。”
“那...好吧。”
紫月回頭，看一眼身后的三人，笑了笑。
“你們先走。”
說完，沒等身后的回應，身上升起紫色火焰，人沖天而起，迎上了空中那如同俯視眾生的怪鳥。
“嘭”
鳥爪子輕揮，與重來的紫月撞在一起。
紫色火光被一爪揮退，似毫無抵抗之力。
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空中的怪鳥在這撞擊之中身形竟然也止不住一晃，竟被撼動了幾分。
“咦？”
鳥眼中閃過一抹錯愕，驚異的看著從狼狽的落到地面的紫月，眼中有幾分贊賞和惋惜。
“你竟然走到了這一步？可惜...可惜啊！就差半步，竟然自斷了前路。”
感慨一句，看向遠處已經跑得很遠的周易三人。
鳥臉上帶著嘲諷的笑，“跑啊，能跑得了？”
腹中間的爪子一揮，正跑路的三人下一步落下，卻突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那怪鳥的身邊。
完全無視了蘇采薇和阿璃二人，怪鳥的一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周易。
看著那臉、看著那身體、看著那靈魂。
眼中...有歡喜，有怒氣，有遺憾。
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咧嘴...就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越笑越開心，越笑越放肆。
“嘭”
紫月再一次沖上來，想要把三人救下，卻奈何盡管意外的能夠撼動幾分這怪鳥的身體，卻也只是能夠撼動幾分而已。
二者之間，依然存在著天與地的差距。
“別反抗了，乖乖做我的午餐吧！”
怪鳥眼神有些興奮的看著周易，大嘴一張...就想要效仿之前吞了夕的那一幕。
“唉...終歸，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啊。”
面對張開吞天大嘴的怪鳥太息，周易無奈一聲輕嘆。
“嗯？”
怪鳥疑惑一下，警惕的看他一眼。
沒發現他有什么動作，猶豫了下，繼續張嘴...吞。
然后...
“等一下！”
“嗯？”
怪鳥頓住，疑惑的看著他。
周易笑了笑，指了指怪鳥的肚子。
“那個，在你要吃掉我之前，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怪鳥：“......？？？”
懵逼了一臉，這是個什么操作？
死之前...不帶著疑惑而去嗎？
“就...”見他確實停住了，似乎是在等著自己的問題，周易指了指他肚子下面的一條腿。
“為什么你只有一條腿？”
“就..好像有個賊...”關于這個問題，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給出了回答。
話說一半，微微一頓，自己先是疑惑了一下，繼而搖頭。
“我...好像一出生就只有一條腿。”
“啊？”
周易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那你這...畸形啊，你剩下了你爹媽沒把你扔了？”
怪鳥：“.....”
奇怪的看了周易一眼，“我沒有爹媽。”
“哦。”
周易就更加同情了，“所以，真的是被爹媽扔了啊。”
同情完，也不等怪鳥解釋，周易又指了指他的眼，“所以，你這眼睛，也是生下來就只有一只咯？”
怪鳥點頭嗯道，“這個真的是生下來就...欸？我為什么要回答你的問題？”
突然就愣了一下，繼而惱羞成怒。
還有，他竟然敢說我是畸形！
這...這真忍不了啊！
大嘴一張，就要把周易給吞掉。
這一次，周易沒有再叫停。
恐怖的吸力傳來，如饕餮吞天食地，如鯤鵬吞吸北冥，那吸力無視一切法則，近乎不可抗拒。
在那恐怖的吸力下，什么仙、什么魔、什么神、什么妖，似乎都失去了抵抗的意義。
似乎，一切的掙扎都改變不了什么結果。
然后...在恐怖的吸力中，周易站在怪鳥的腦袋前下方，負手而立，衣袂飄飄，身體卻紋絲不動。
臉上，升起了濃濃的錯愕，眼中的駭然不可抑制的滋生。
下意識的閉上了嘴，恐怖的吸力停止。
怪鳥看著周易，幾次張嘴，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深呼吸，良久、良久，張張嘴...
“你...”
周易唇角向上勾起，露出淺淺微笑。
“二禿子，毛長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