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措手不及
輕輕叉掉了的群聊界面，周易抬頭仰望著天花板，怔怔失神了片刻。
良久，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的苦笑，輕輕搖了搖頭，重新盤膝坐在床上。
寧心靜氣，按照基礎功法的路線搬運靈氣，認真的修煉了起來。
一天。
兩天。
三天。
時光匆匆，轉眼就是九個日夜。
這一天，周易的修為再一次恢復到了照月境的巔峰。
清晨，第一縷晨輝灑下。
周易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往外走去。
“嘭！”
剛走到門口，伴隨著一聲巨響，房門突然被粗暴的開啟。
抬眼望去，周易就看到一個面容粗獷的大漢正收腳的動作。
沉著眼睛看那大漢一眼，周易嘴角輕輕向上勾了勾，露出一抹淺淺的冷笑。
“笑！笑你麻痹啊笑！”
看著周易臉上的表情，壯漢像是受到了挑釁一般，一張臉上滿是怒色。
“老子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小白臉，尤其是你這種沒什么本事還沾著地方的小白臉。”
周易掃了他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哦。”
“哦？”
壯漢不滿于周易的反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哈巴狗猛然跳了起來。
“小白臉，你這么弱，有什么資格占據這天涯海閣？”
“咦？”周易詫異，“占據這天涯海閣，還需要什么資格嗎？”
“當然！”壯漢一臉的自信，“玩偶山莊的規矩，強者可以占據樓閣，弱者只能為奴為婢。”
“哦。”
周易打量了他一番，看出他的修為應該有蛻凡境的樣子。
想了想，右手抬起、前伸。
在壯漢驚駭的目光中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一揮，把人摔在地上，蹲下身輕輕按住。
“這樣？”
壯漢在周易的掌間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
抬眼看著周易，目光中滿是驚駭與不可置信。
“你！怎么會...”
周易沒有回答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想了想，看著壯漢認真的問道，“現在你沒我強，所以你算是我的奴隸了嗎？”
壯漢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又無力的掙扎了一番，發現自己確實掙脫不掉之后，整個人無力的癱在地上。
“為奴為婢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我輸了，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倒是光棍。
周易笑了笑，手上用力，五指收縮。
手腕一轉，一擰。
“咔”
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壯漢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人已經失去了聲息。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起身，擦了擦手，周易口中輕輕念出一首小詩。
低下頭，看著壯漢死不瞑目的尸體，眼中露出幾分敬佩。
“給你一個痛快，算是表達對你這種寧死不屈的精神的肯定吧。”
壯漢：“.....”
也就是生機已經要被抽離殆盡，否則他多半會忍不住罵娘。
掌心吐出一團火焰將地上的壯漢吞噬，快速的燃燒，不多時地面上只余下一灘灰燼。
微微皺了皺眉，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輕輕一揮，一股微風吹過，將灰燼吹到外面，隨風散盡。
屋子里那因為尸體灼燒而殘留的難聞氣味也消散無蹤。
凝聚一團水球，就著洗了洗手，將手上的水分擦干之后，周易抬腳走出了房門。
到隔壁去看了看，不出所料的蘇采薇并不在房間中。
想來也是，如果在的話，剛剛那么大的動靜她估計早過來了。
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飛到了建筑的最高處。
四下觀望了一陣，片刻后周易的眼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黑點越來越大，到了近前，露出蘇采薇的身影。
“起來了啊。”
蘇采薇落到周易的身邊，笑著招呼一聲。
周易點頭，“這么早，又去找出路了？”
“嗯。”蘇姑娘點頭，“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里，趁著還沒有遇到什么危險，還是盡快想辦法離開為好。”
“嗯。”
周易點了點頭，“走吧。”
“走？”蘇采薇愣了一下，“去哪？”
周易笑了笑，隨手往某個方向一指，“出去。”
“出去？”
蘇姑娘臉上掛著濃濃的疑惑，“那邊我已經探查過了，并沒有發現出去的路啊。”
“嗯。”
周易點頭，“現在有了。”
疑惑的看他一眼，雖然感到奇怪，蘇采薇卻沒有再多說什么。
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二人沿著周易之前隨手指向的方向飛行，不知飛了多久，下方出現了一座小道觀。
小道觀的門前，一棵大柳樹下，一高一矮兩個老者對坐在一張石桌的兩面，各執黑白子正在對弈。
見此，周易聽了下來，在空中觀望。
“他們也是被困在這里的人，我之前見到過兩次。”
見他似乎很感興趣，蘇姑娘在身邊解釋了一句。
周易點了點頭，看了片刻，向著那兩位老者所在之處飛去，落到了高老人的身后。
對于突然多出來的看客，兩位老人齊齊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目光在周易的臉上一掃而收，又重新關注起了棋局。
一高一矮，兩個老人各自手持一枚黑白棋子，面上滿是糾結。
周易在后面觀望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往下落下任何一枚棋子。
從棋盤上的棋局也可以看出，兩人的棋局已經到了收官之戰。
而此時棋盤上的情況，卻是一盤注定了的平局。
等了許久，見高老者拿著白棋遲遲不肯落子，周易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身形一閃，抄起一枚白子看也不看隨意的按在了棋盤的空處。
“你干什么！”
高老人瞬間變色，矮老人臉上卻露出了開懷的笑意。
“哈哈！落子無悔！”
說完，矮老人將手中的黑色棋子按在了棋盤上。
形式瞬間出現了變化，原本平局的棋局不再，高老人恨恨的瞪了周易一眼，思索許久，在棋盤上落子。
矮老人似乎早有預料，不急不緩的跟進。
在瞎下了一枚棋子之后，周易也不在意高老人的怒火，退到身后繼續看著兩人的棋局。
平衡被周易隨手的一枚棋子打破，兩人之間再一次殺得難分難解。
兩個時辰后，讓人意外的結果出現。
明明在周易亂下了一子之后處于弱勢的高老人，最終竟然反贏了這一盤棋局。
輸了棋局，矮老人也不惱。
笑呵呵的起身擋在了高老人和周易之間。
用目光逼退了高老人之后，矮老人瞇著眼笑看著周易，眼中是越看越滿意的眼神。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周易輕輕的點頭，“我幫了你，你是不是也要幫我一次？”
“哦？”矮老人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幫我？你可是害得我輸棋了，這也叫幫我？”
周易點頭，“你輸了棋，卻贏了自由。”
矮老人：“.....”
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著周易，“要我幫你做什么？”
“殺人。”
“殺誰？”
“所有人。”
矮老人皺眉，“所有人？”
“對，”周易點頭，“這玩偶山莊中被困的或非被困的，所有人。”
矮老人眉頭皺起，“所有人，包括我？”
周易點頭，“包括你。”
“包括你？”
點頭，“包括我。”
矮老人看著周易，沉默。
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后，突然笑了。
笑著點頭，“好。”
點頭過后，人仰首望天，哈哈大笑。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這，是周易聽到的最后的聲音。
在一個‘拋’字落下的同時，整個世界天崩地裂，下一刻...眼前出現了無盡的黑暗。
當所有的黑暗褪去，周易再一次從床上醒來。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撫額從床上撐起，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多重幻境，假假真真，若非拿著攻略，誰特么能活著走出去啊。”
就算死不了，最終也必然是在一場又一場幻境中迷失自我，把虛幻當做了真實的結局吧？
就像之前那樣，剛剛破開了一個幻境，誰會想著自己會進入了另一重幻境之中？
如果不是從里了解到了這玩偶山莊的本質，周易自己也只會以為自己在破開了一重幻境之后是回歸了真實。
是真的被困在了那玩偶山莊之中無法走出去了吧。
當然，玩偶山莊是玩偶山莊，但之前那所謂的玩偶山莊卻只是一場幻境。
而幻境真正的核心，卻在那下棋的兩個人。
多重幻境，真假摻雜。
幻境之中出現的所有人，可能是幻境中虛構的存在，也可能是真實被困在幻境之中的人。
而無論是被困在環境之中的真實存在還是幻境中虛構出來的生靈，在幻境之中都會把自己當做最真實的存在，以為自己是被困在了玩偶山莊中的生靈。
而實際上...周易可以確定的真實被困在幻境之中的只有一個——那位下棋的矮老人。
甚至他連他為什么會被困在那幻境之中都知道了前因后果。
當年那矮老人被騙入了那處幻境，成為了陣法的守陣之人。
從進入幻境的那一刻起，他就與那幻境成為了一體。
而為了牽制他，山莊的主人甚至還分出了一縷與矮老人棋力相當的分身與他下棋。
當初山莊主人和矮老人有過約定，要分出一個輸贏，且必須都全力以赴。
但二人棋路相似，棋力相當，對弈之間的結果永遠都只會是平局。
受限于約定，矮老人即便知道自己被騙了卻也只能困在那山莊之中和高老人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對弈，卻不能在幻境之中出手。
周易的出現，那看似隨意一手的落子，打破了二者之間的平衡，將一場平局分出了勝負。
盡管最終的勝負結局有些超出了周易的意料，卻也讓矮老人和山莊主人分身之間的對局畫上了一個句號。
不再受限于對局，矮老人就不用再被不能出手的條件束縛。
但這山莊中、或者說這片天地間存在著的規則似乎賦予了山莊主人至高無上的地位。
一切輸與了山莊的存在，都將成為山莊主人的下屬，化作這山莊規則的一部分。
無論輸的是任何一個方面，當然...前提是你自愿與山莊主人比試的。
矮老人輸了棋局，按規則應該化作山莊規則的一部分。
但他被困了許久，早已經厭倦，哪怕死也不愿再失了自由。
所以在那種情況下周易提出了自己的請求，矮老人思量片刻后選擇了自由，付出了生命，也助周易脫離了那一重幻境。
“唉！”
從床上爬了起來，感受著再一次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身體，周易無奈的苦笑。
“怎么感覺這么像一場闖關游戲呢。”
無奈苦笑一聲，周易盤膝坐下再一次修煉，開始恢復起了自身的修為。
幾日后，周易找到了一位站在湖面上垂釣的老人。
鉆進了水里，抓了一條金色的鯉魚掛在了他那無餌的直鉤上。
又數日后，再一次恢復了修為的的周易找到了一名說書的老人，請他說了一段他說不出的故事。
又幾日后，周易找到了一個號稱算盡天機的算命先生，請他給自己算了一次命。
再幾日后，周易找到了一個號稱百曉生的人打聽了一個叫奧巴牛的人的身份。
一個月后，再一次破除了一重幻境之后，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周易就感覺到身后傳來軟軟的觸感。
一回頭，就看到把自己摟在懷里的蘇采薇。
“醒了？”
見他回頭，蘇姑娘笑了笑，一只手為他理了理鬢角一縷凌亂的長發。
周易點了點頭，從她懷里起身。
看了下周圍的環境，是一間陌生的房間。
耳邊隱隱間有嘈雜之聲響起，是從房間外傳來。
仔細聽去，那聲音中夾雜著慌亂、無措以及歡喜。
回過頭，周易不解的看著蘇采薇問道，“外面什么情況？”
“之前咱們不是一起進的秘境嗎？結果這秘境的空間法則紊亂，進來之后咱們三個都被分散了。
我一進入就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一處幻境之中，結果還沒等我找到幻境破解的方法，幻境就突然消散了。
你知道的，我運氣一向很好，是白姐姐打破了幻境之后發現我就在她身邊，就把我從幻境之中給拉出來了。
然后我們一起找你，找到之后發現你也被困在精神幻境之中還沒能掙脫出來。
原本是準備把你也從幻境之中拉出來的，結果白姐姐說這幻境似乎對你有些好處。
我們就沒急著把你從幻境中拉出來，準備等著看看你能不能自己從環境中掙脫。
然后等待的時間里，不是覺得有些無聊嗎。
然后這個叫做玩偶山莊的主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白姐姐，今天白姐姐被惹急了，就把山莊主人給殺了。
現在外面正亂著呢。”
周易：“.....”
殺...殺了？
我這剛從幻境里跑出來啊，枉我之前還想了那么多對付這玩偶山莊主人的方法。
結果我現在剛出來，你告訴我不用對付了，這山莊的主人已經掛了？
你這...很讓我措手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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