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蛇夫聽到你這句話,肯定會郁悶的。”
見龍焱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紀天行輕笑了一聲。
“咳咳…”龍焱訕笑,解釋道:“我可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只是覺得很意外,你別告訴他啊。”
紀天行笑了笑,沒有解釋什么。
兩人對彼此的性格都非常了解,自然知道紀天行只是說了一句玩笑話。
平靜下來后,龍焱分析道:“有蛇夫坐鎮星源大陸,以他事無巨細的性子,自然是大局無憂,也難怪你能在這個時候到處亂跑。
對了,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應該不止是敘舊那么簡單吧?”
紀天行點了點頭,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確實,我來找你是為了打聽,有沒有我兒子的消息…”
他把無恨失蹤,被巔峰神王救走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龍焱聽完后,情緒也有些低落和擔憂,搖搖頭道:“雖然,我這幾十年一直在赤龍大陸,可我并不知道這件事,也沒見過無恨。
不過,我會派人全力調查這件事,爭取幫你找回孩子。”
紀天行指了指堆滿奏章的桌案,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赤龍大陸現在也不太平,你肯定忙得焦頭爛額了。
這個時候,你就不用再浪費人手去幫我調查了。
你只需想辦法,幫我問一下別的巔峰神王,我就感激不盡了。”
“別的巔峰神王?”龍焱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了略顯苦澀的笑容。
“赤龍大陸只有三個巔峰神王,除了我之外,就剩下陸吾族長和金烏族長。
那倆家伙現在恨不得弄死我,我去問他們,肯定也問不出個結果來。”
紀天行挑了挑眉頭,“師尊當年還在世的時候,他倆肯定憋著恨,不敢明目張膽的挑事,只能暗中使壞。
如今千年過去了,他們早就按捺不住,開始動手搶奪帝位了吧?”
龍焱點點頭,面色憤慨的道:“其實他們一直都不服氣,覺得我是靠兩位世叔的庇護和扶持,才登上龍帝之位。
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他們都一直在跟我作對,想方設法的鞏固和擴大勢力。
只是,當年天龍世叔在的時候,他們只能暗中使小動作。
天龍世叔失蹤之后,他們就無所顧忌,逐漸加大力度了。
時至今日,他們的大勢已成,早就無所畏懼,要發起總攻了。”
對于這個結果,紀天行早有預料,并不感到意外。
“難怪我從天龍大陸趕來,途中所見,各域都在緊張備戰中。
我記得,陸吾和金烏兩位族長一向不合,彼此也有血海深仇。
難道他們為了扳倒你,竟然聯手合作了?”
龍焱面色黯然,點了點頭,“一南一北,積八百年威勢,傾盡全力一擊,就在數日之后。”
“果然如我所料。”紀天行微微頷首,知道事態已經到了最嚴重的地步。
“這么說來,我來的還正是時候。”
“你要助我?”龍焱雙眼一亮,心中頗為感動。
當然了,這個結果也在他的預料中,并不會感到驚訝。
他了解龍天的秉性和為人。
“當然。”紀天行鄭重地點頭。
龍焱想了一下,又搖搖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如今的局面,已經是要全面開戰了。
多出一位巔峰神王,對局勢也沒太大影響。
唯有多出百萬雄師,才能奠定勝局。”
紀天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問道:“他們又像當年那樣,傾盡所有兵力,想用戰爭決定勝負?”
“是啊!”龍焱也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道:“當年他們被兩位世叔鎮壓,不能動用戰爭,只能公平決斗,便輸的一敗涂地。
如今他們吃了一次虧,怎么可能重蹈覆轍?
雖然我已經多次與他們談判,昨天還下了最后通牒,想與他倆談判解決。
可他們已經下定決心,哪怕伏尸百萬、血流漂杵,也要殺進神火洞天,奪取帝位。”
紀天行接著說道:“他們為了搶奪帝位,可以不顧黎民百姓的死活,哪怕讓整個大陸陷入混亂,也在所不惜。
而你這位赤龍帝,卻要顧忌百姓們的存亡,更不能讓赤龍大陸徹底混亂。
所以,當他們發動攻勢、南北夾擊之后,你的處境非常被動。”
“正是如此。”龍焱點點頭,有些悲憤的嘆息道:“他們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能肆無忌憚。
甚至,他們多次以黎民百姓為要挾,逼迫我一再退讓。
三日之前,青山域的天關之戰,兩軍對壘之際,金烏族的麾下竟然抓了百萬黎民,逼迫天關守將撤退。
否則,他們就要在陣前屠殺百萬黎民祭旗。”
“好狠毒的手段,簡直滅絕人性!”紀天行狠狠皺眉,雙目中閃過森然的殺機。
“他們如此喪心病狂,就不怕麾下將士反感和嘩變嗎?
他們犯下那么多滔天罪行,就算能奪得帝位,又如何能收獲民心?”
談到這個問題,龍焱只能再次苦笑。
“金烏族長苦心經營了八百年,南方三十域都成了他的領地,那些將士們都對他忠心耿耿。
在他們看來,三十域之外的領地,包括黎民百姓在內,全都是敵人!
他們以敵人的性命做要挾,攻城掠地、無往不利。
那并不是恥辱之事,而是英明之舉。”
紀天行的怒意更甚,冷喝道:“只分敵我,只在乎利益和勝負,而不在乎百姓的死活,那些混蛋竟然被洗腦到這種地步?”
龍焱點點頭,嘆息道:“所以說,打天下不易,守天下更難。
百萬黎民成了俘虜,在陣前哭訴求饒,我又能怎么辦?
若不顧那些百姓的死活,我豈不是跟金烏、陸吾一樣無恥?
到時候,金烏和陸吾一定會借機散播謠言,大肆污蔑我…
他們可以不要臉,可以喪盡天良,而我做不到。”
紀天行有些無奈,點點頭道:“所以,你只能讓將士們撤退,讓對方輕易攻破了天關?”
龍焱沉默不言,但答案顯而易見,因為他別無選擇。
紀天行又問:“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難道你要一直這般退讓嗎?
金烏和陸吾太無恥,他們四處抓捕百姓做俘虜,豈不是能輕而易舉殺到神火洞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