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里,幾十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唯獨大廳中間,紀天行坐的那張桌子,只有他一個人。
宇文戟只是隨手一指,那四個金甲護衛和兩個小廝,便邁步走向紀天行。
“咚咚咚!”
四個金甲護衛圍著紀天行,為首的絡腮胡子護衛敲了敲桌子。
他俯視著紀天行,神色倨傲的道:“小子,能不能有點眼力?宇文大少要與民同樂,你還不趕緊讓開?”
另外三個金甲護衛、兩個小廝,還有大廳里的看客們,目光都聚集到紀天行身上。
就連宇文戟也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的搖著折扇,等著紀天行讓座。
豈料,紀天行慢條斯理的放下酒盅,看也不看那護衛一眼,道:“我先來,為何要讓座?”
“嘿…”為首的金甲護衛怒目瞪著紀天行,滿臉怒意的呵斥道:“你這小子真是不識抬舉!知道這位爺是誰嗎?
大名鼎鼎的宇文大少,風凌域主的獨子,年紀輕輕的神王強者,絕頂天才…
本座叫你讓座,那是抬舉你。
你若再不讓,本座就把你丟出去!”
一邊說著,此人作勢要動手。
另外三個金甲護衛,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慢著!”宇文戟裝模作樣的揮了揮折扇,微笑著道:“本少教過你們多少次,不要如此粗魯,倒顯得本少仗勢欺人似的。
這位少俠不愿讓座,無非是心疼他的酒錢罷了。”
說罷,他揮手甩出一枚空間戒指,丟在紀天行面前的桌上。
“這里有一萬神石,拿著這些錢走吧。”
宇文戟自以為做派豪爽,言辭與神色始終保持著倨傲之態。
丟出空間戒指后,他便坐在紀天行的對面。
所有人都以為,宇文戟已經給紀天行臺階了,他應該識趣的拿錢離開。
然而,紀天行看也不看那枚空間戒指,語氣淡然的道:“我只是想坐在這喝兩杯酒罷了,不想被人打擾。
這張桌,我不會讓。
你的神石,我也不要。”
雖然他的神色很平靜,可語氣很堅定,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頓時,宇文戟不悅地皺起眉頭,眼神冰冷的打量著他。
四個金甲護衛當時就怒了,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勢,立刻就要對紀天行動手。
至于酒樓的兩個小廝,也連忙給紀天行使眼色,傳音勸他識相一點,別惹怒了宇文大少。
大廳里的上百名看客,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情。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那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竟敢落宇文大少的面子?”
“哈哈哈…乾大少敢駁宇文大少的面子,那是他背景深厚。
這小子算哪根蔥?竟然也敢惹宇文大少?”
“我敢打賭,這小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很快就要橫尸街頭了。”
“宇文戟向來睚眥必報,這小子算是自尋死路。”
“等著瞧吧,那小子馬上就要被扔出玄天樓了。”
眾人的議論著,紀天行和宇文戟都聽到了。
紀天行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表情變化。
宇文戟卻更加怒不可遏,只覺得當眾丟了臉。
乾元公然羞辱他就罷了,連一個無名小卒也敢惹他,簡直是豈有此理!
“呵呵呵呵…”宇文戟不再假裝和善,咧嘴露出了陰惻惻的冷笑。
“看來本少閉關三年,已經有很多人忘了本少的手段啊!
既然有人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本少不客氣。
你們都給本少記住了,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跟本少叫板的!”
說完,宇文戟朝四個金甲護衛使了個眼色。
那四個金甲護衛,再也按捺不住滿腔怒意和殺氣,當即拔出刀劍架在了紀天行的脖子上。
“小子,這是你自己找死!”
“呸!給臉不要臉!”
“你已經惹怒了大少,現在跪下磕頭求饒,尚能保住狗命!”
“磕頭求饒,本座才允許你滾出去!”
四個金甲護衛都是滿臉殺氣,一副兇獰之態。
紀天行卻對肩頭、面前的刀劍視若無睹,慢條斯理的放下酒盅和酒壺,語氣漠然的道:“從來沒有人,敢把刀劍架在我的脖子上。
因為,膽敢這么做的人,都死了!”
見他如此高深莫測的模樣,大廳里的看客們,和那四個金甲護衛都愣了一下。
就連宇文戟也愣神了片刻,瞪大眼睛盯著紀天行。
所有人都以為,紀天行要當場反擊,血濺五步了。
然而,兩個呼吸過去了,卻什么都沒發生。
四個金甲護衛回過神來,頓時輕蔑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這小兔崽子,嚇唬誰呢?”
“哼!你小子裝的倒是挺像,有種你倒是動手啊!”
“小子,你吹牛挺有一套啊!
就是不知道,你的頭硬不硬,能不能抗住本座一刀?”
大廳里的看客們,也回過神來,都哄堂大笑起來。
宇文戟更是輕蔑的大笑,望向紀天行的眼神充滿譏諷。
“本少還以為遇到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沒想到是個瘋子。
行了,本少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你計較,趕緊滾吧!”
一邊說著,宇文戟滿臉鄙夷的擺了擺手,趕紀天行走。
紀天行也不生氣,定睛望著他,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得到了進入造化神宮的資格,三天后要進入神宮,接受神光洗禮?”
宇文戟怔了一下,旋即滿腔得意的搖著折扇,輕笑道:“那是當然!只有像本少這樣的天才精英,才有資格進入。
像你這種卑賤的異族,這輩子都沒指望,就別癡心妄想了。
唉…本少就是太善良了,跟你這種螻蟻說這么多干嘛?”
紀天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呢喃道:“很好,就是你了!”
宇文戟聽得一頭霧水,皺眉喝問道:“你這賤民又在瘋言瘋語,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紀天行卻不再理會他,起身離開大廳,很快就消失在大街的人潮中。
宇文戟和大廳里的看客們,免不得又發出一陣哄笑,滿腔輕蔑的議論了一陣。
但是很快,眾人便將此事拋之腦后。
一個瘋子而已,誰也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