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愣了一下,然后表情變得十分精彩。
他下意識的說道:“宗主!這都什么時候了,您難道一點也不憤怒嗎?
他入侵了咱們的山門,還殺了咱們幾千弟子、護衛和雜役,您怎么還有心情夸他?”
大長老難以理解葉無極的淡定,語氣有些急躁。
甚至,話語中還有幾分責怪葉無極的意思。
葉無極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聲音冰冷的道:“本座只是實話實說,感慨一下而已,有什么問題?
再者,副宗主為了保護本門基業和弟子,不惜當眾自裁。
此舉雖然英勇、值得贊頌,卻也是他的分內之事,本座會酌情追封他的。
至于那六千多名弟子、護衛和雜役,被殺了也沒什么,以后再招收就是了。
本門的精銳主力都在此處,很快就能再次崛起。”
大長老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反駁。
其實,他心里也明白,留守宗門的一萬多人,對合天宗來說并不重要。
只要主力精銳還在,哪怕那一萬多人被殺光,山門被摧毀,合天宗也能東山再起。
這時,葉無極又補充了一句,語氣淡然的道:“更何況,本門的山門還在,仍有上萬人活下來。
這次的損失雖然慘重,卻不至于讓本門元氣大傷。”
聽到這里,大長老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反問道:“宗主,您怎么知道山門還在?老夫還沒匯報這件事呢。”
葉無極神色專注的盯著青銅巨門,頭也不回的道:“其實,你已經匯報過了。
若山門被摧毀,所有人被殺光,你會比現在更憤怒。
而且你一開口就會說,天行摧毀了千陽島,殺光了所有人,毀了本門的基業!
但你只說他闖入千陽島,破解護宗大陣,殺了六千多人…”
聽了他的解釋,大長老才恍然大悟,忍不住點頭道:“宗主果然心細如發,細致入微,令老夫佩服。”
葉無極沒理會這個馬屁,又接著說道:“更何況,本座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也猜到天行不會趕盡殺絕。
他畢竟是名揚各大神國的妖孽奇才,當然要愛惜名譽。
副宗主都當眾自裁了,他又怎能對老弱病殘痛下殺手?
再者,天行只是跟永連有深仇大恨,與本門沒有血海深仇。
他的目標是永連,不會對本門趕盡殺絕。
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若他真的摧毀千陽島,殺光所有人,那本門就跟他不死不休,他沒必要這么做。”
聽完葉無極的分析,大長老才釋然,明白了很多道理。
他沉默的思忖片刻,才點點頭道:“難怪宗主早就知道,天行會殺上千陽島,卻沒派人回去支援。
原來,您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一切盡在掌握中。”
葉無極繼續說道:“天行之所以這么做,也有示威的意思,警告本座別多管閑事。
他離開千陽湖之后,應該去搜尋永連的下落了。
雖然,永連秘密趕往云海秘境,只有少數幾人知道。
但天行的手段神鬼莫測,沒準他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本座有理由相信,天行可能會一路追殺永連,追到云海秘境來。”
大長老面色一變,露出陰森狠厲的表情,獰笑道:“那個畜生敢來這里,咱們正好把他千刀萬剮,為本門弟子報仇!”
葉無極微微頷首道:“五十家頂尖勢力齊聚于此,若天行不明真相,追殺永連到這里,那就是他自尋死路了!
好了,你最近注意著永連的動向,隨時準備接應他。
本座要繼續研究神宮大門的陣法,沒什么重要的事,就別打擾本座了。”
大長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腔怒火也消散幾分,道了聲遵命就轉身離開了。
五天時間很快過去。
這天傍晚,同時發生了兩件重要的事。
其一,連親王一路躲藏、秘密前行,終于抵達云海秘境。
當他跟合天宗的精銳主力匯合,才結束了長達半個月的逃亡生涯。
看到合天宗的諸多強者們,再看看云海中的幾十家頂尖勢力,連親王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在他看來,此刻的云海秘境,便是大炎帝國最安全的地方。
別說天行不知道他的行蹤,就算追殺他到這里,他也怡然無懼!
第二件事。
紀天行于日落時,順利抵達帝都大炎城。
昏黃的夕陽下,方圓八百里的巍峨皇城,矗立在茫茫群山之間。
四周都是連綿起伏的山脈,隨處可見高達三千丈的巨峰。
白皚皚的云霧,在半山腰以上鋪成云海,美輪美奐。
而大炎帝都就在群山之間,四周有十八座巨峰,上方是茫茫云海。
這里天地神力匯聚,是方圓億里之內最珍貴的龍脈寶地。
與紀天行所見的各國王城不同。
大炎帝國的帝都,竟然是圓形的。
四周的城墻高達百丈,厚約十丈,城墻用巨石壘砌而成,表面布滿了斑駁滄桑的痕跡。
東南西北各有一座高大的城門,無論日夜都有大批城衛軍把守。
進出帝都的城門,都要檢查身份令牌,并交納一定數量的神石。
另外,時間到了深夜,四座城門都會關閉,禁止出入。
紀天行早有準備,空間戒指里存放了大量的身份令牌。
有血焰神國的,也有怒焰神國的,各種身份都有。
林雪等人待在神艦里,紀天行帶著神艦,獨自往城門下走去。
原本,他可以改變外貌和形態,假扮成神族,混進帝都之內。
但是,他沒有選擇那么做。
保持原本的模樣不變,神色坦然的跨入城門。
“站住!”
毫無疑問,兩名身穿黑色鎧甲的城衛軍,持著戰戟攔住了他。
“出示身份令牌!”兩名城衛軍都用審視、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紀天行。
畢竟,進出帝都的人,九成九都是各種神族。
紀天行這個異族很顯眼。
他神色淡然的抬手,掌心一翻,便拿出一枚暗紅色的身份令牌。
這是怒焰神國的身份令牌,其身份是某個宗派的宗主。
兩名城衛軍反復查看身份令牌,打量紀天行幾眼,又暗中傳音議論了幾句,突然變了臉色。
其中一名城衛軍,突然冷喝道:“來人,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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