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也不覺得向紀天行低頭道歉,是多么恥辱的事。
只要能活命,哪怕再難堪的事,他都愿意做。
不止是他,整個血刀門都是這般。
邪門歪道,做事不擇手段,也不講什么自尊和顏面。
活著最重要。
他一邊躲避黑炎神君的攻殺,一邊傳音對紀天行說道:“天行公子,以前是我有眼不識真強者,對您有些冒犯。
如今見識到公子的實力和手段,我已是心悅誠服,不敢再有半點不敬。
今夜的任務,事關數十條人命,血刀門的榮耀。
還請天行公子寬宏大量,原諒我和那群臭小子的無知冒犯,救我們一命。
若能逃過此劫,順利完成任務。
以后我定然對您恭敬有加,以您馬首是瞻。”
四長老本就受了重傷,還要躲避黑炎神君的追殺。
能在生死關頭,吐字清晰的說出這番話,已經是極其不容易了。
就算語氣不夠真誠,也是可以諒解的。
雖然,他嘴上說得好聽。
心里卻要在這番話的最后,再加上一句。
“等你救了我們,并殺了黑炎神君,踏平青峰山,我說的這些才算數。”
當然了,這句話他只敢在心里想想,絕不敢表露出來。
紀天行傳音答道:“看在你還算誠懇的份上,本君就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四長老見他終于答應出手,頓時大喜,心中生出了濃濃的希望。
“多謝天行公子,如此恩德…啊!”
四長老剛要道謝,黑炎神君卻如鬼魅般襲來,一劍刺向他大腿。
他有些分心,躲避不及,右腿當場被噬神劍洞穿。
傷口處黑血飚濺,骨頭碎裂。
劇痛之下,四長老發出一聲慘叫。
黑炎神君趁勢猛攻,揮動雙劍刺出漫天黑光,籠罩了四長老。
眼看著,四長老無處可躲,立刻就要被劍光絞殺成肉醬。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四長老背后的夜空中,陡然亮起神圣金光,迸發出浩蕩的神威。
一道山岳大的龍象虛影,攜著轟殺一切的威力,狠狠轟中了漫天黑光。
“嘭!”
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上百道漆黑劍光都被轟碎。
龍象神拳卻威力不減,迎面轟向黑炎神君。
突逢巨變,黑炎神君也滿腔錯愕,始料未及。
危急關頭,他連忙揮動雙劍,以數百道劍光結成一堵墻,擋在身前。
“轟咔!”
龍象神拳轟然擊中劍光之墻,爆出一聲雷霆般的巨響。
金光拳影和黑光劍墻同時崩潰,卷起毀天滅地的颶風,朝四周擴散開來。
四長老被震飛了,趁勢退到山巔邊緣,躲在暗處服用丹藥,鎮壓傷勢。
黑炎神君也被震退千丈,神色駭然的搜尋四周,眼神極其凝重。
他雙手持著噬神劍,一劍橫在身前,一劍斜指地面,凝神戒備著。
“血刀門的畜生,竟然還留有后手?
方才出手之人,必定是上位神君,又是血刀門中的哪位?”
黑炎神君眉頭緊鎖,暗自思忖著。
然而,他的神識搜遍青峰山,也沒找到那個上位神君。
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某座宮殿中,陡然爆發出五彩神光,波動著數十種法則力量。
“轟!”
一團巨大的五彩蘑菇云,從宮殿中騰空而起,照亮整座青峰山。
黑炎神君悚然一驚,連忙釋放神識探查情況。
只見,那座宮殿被夷為平地,變成了磚石廢墟。
宮殿之內,十幾位血劍宗精銳弟子,上百名分舵護衛,都被轟殺成渣了。
就連一位紫袍執事,也被當場秒殺,神格碎成了十幾塊。
而那些血刀門弟子,卻是安然無恙的退了出來。
黑炎神君探查到,有一位白袍青年,趁亂收走了那名執事的神格碎片,消失不見了。
“那個白袍青年是誰?似乎不是血刀門的人,好像是異族神靈?”
黑炎神君不認識人族,整個大炎帝國境內,也沒有人族存在。
對他來說,紀天行當然是異族。
就在黑炎神君思忖之際。
十里之外的另一座宮殿,又爆出遮天蔽日的五彩神光。
有密集如雨的神雷光柱,與金色劍光混合著,轟殺整座宮殿。
黑炎神君被打斷思緒,又釋放神識探去。
只見,那座宮殿也被轟成了碎渣。
十幾名血劍宗弟子,還有數十名護衛,都被轟殺成灰燼。
領頭的紫袍執事,竟也是死無全尸,僅剩下幾塊焦炭。
他的神格飛上夜空,妄圖逃走。
白袍青年瞬移萬丈,輕而易舉的追上去,一把握住了神格,將其捏成粉碎。
收起神格碎片后,他又趕往第三座宮殿。
在那里,第三位紫袍執事正帶著五個血劍宗弟子,圍剿二十多名血刀門弟子。
白袍青年趕到后,左出巨大的金龍爪,將血刀門弟子抓起來,丟到宮殿之外。
右手掐著劍訣,揮出數百道五彩巨劍,籠罩了整座宮殿。
黑炎神君清晰感應到,每道巨劍都蘊含三十多種法則力量,神秘強悍到極點。
他頓時雙眼瞪大,心中咆哮道:“是他!他就是血刀門的后手,剛才出手的那個上位神君!”
黑炎神君恍然大悟。
毫不猶豫的瞬移過去,要出手阻止白袍青年。
然而,他終究慢了一步。
“轟轟轟!”
一連串的巨響聲爆出,震撼天穹。
那座宮殿當場被毀,迸濺出漫天碎石,眼底只留下一道深坑。
紫袍執事和幾名血劍宗弟子,都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就連眾人的神格,也被劍光轟殺成碎片。
當黑炎神君趕到時,白袍青年剛收起紫袍執事的神格碎片。
“唰!”
黑炎神君停在夜空中,與白袍青年相隔千丈,目眥欲裂的瞪著對方。
“小畜生,你是誰?
為何跟血刀門沆瀣一氣,助紂為虐?”
黑炎神君暴怒欲狂,心疼的滴血。
他眼睜睜地看著,三位執事和二十多名精銳弟子,被白袍青年轟殺。
而他什么都沒做,也來不及阻攔。
這讓他十分內疚,更羞憤欲絕。
若不把白袍青年碎尸萬段,難消心頭之恨。
白袍青年神色淡然的望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語氣玩味的道:“血劍宗不是最痛恨本君,千方百計的對付本君嗎?
怎么本君就在你面前,你這位右護法卻認不出來?”
黑炎神君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神色劇變:“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