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9.左右為難
之前華藝的種種便利，很多就是因為聶唯的關系才得到照顧的，就拿院線排片來說，繁星院線與AMC院線其實和華藝之間并沒有任何關系，他們是聶唯個人出資收購的，屬于聶唯自己的資產。
而華藝的電影在排片上受到照顧，一方面是影片品質上足夠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聶唯私下的照顧。
但如今聶唯與華藝已經做出了分割，不再持有華藝的股份，這種照顧自然而然也就沒有了。
還有雷霆科技、繁星微博這些關于電影特效制作、宣傳渠道的便利，也都隨著聶唯離開而遠離華藝了。
讓王忠磊感到頭疼的還有公司內部的一些工作人員離職的問題。
就這么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公司離職的人數達到了三百人，幾乎占華藝公司總工作人員人數的十分之一。
關鍵是這些離職的人員還都是對公司特別重要的技術人員。
其中最多的就是各種影視人才了，其中很多都是在圈內資歷十年以上的精英，他們的名字或許在大眾的心里只是無名之輩，但是在圈內，卻全都是大神級別的人物。
這些人其實才是一家影視公司最寶貴的財富，可現在就連這些財富也都要離華藝而去。
王忠磊許諾跟高的待遇，也勸過、求過甚至威脅過這些人，可最終改變主意的一個都沒有，而這些人離職的第二天，就全都加入到了繁星集團。
王忠磊心里苦澀，埋怨過，但多少也理解。
因為他們都是跟著聶唯一起成長起來的，是聶唯最信任的伙伴，同樣他們也最信服聶唯。
王忠磊很后悔，當初為什么給予聶唯這方面的權利，當初的劃分而治，王忠磊以為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可如今他才明白，聶唯的眼光要比他長遠很多。
華藝的市值還在下跌，雖然不像是一開始那樣雪崩式的下滑，但是那種頹勢卻根本掩藏不住。
市場顯然很不看好失去聶唯的華藝，如果華藝不能夠盡快拿出作品證明自己，那么這種下滑的趨勢就不會停止。
為此王忠磊把寧皓、陸釧、馮導都請過來，專門和他們談話。
“華藝的問題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們現在急需一部作品來證明公司的實力，我們要讓大眾對我們有信心，所以我在這里先和大家說一聲抱歉，休假的事情先放一下，華藝現在需要你們。”王忠磊十分誠懇的說道。
這是華藝目前最拿得出手的三位大導演了，寧皓的的電影走的是黑色幽默的路線，看似荒誕不羈的劇情下確實對社會、人心的思考，陸釧則擅長一位敘事大師，他更傾向于現實題材的作品。
至于馮導，他是國內的頂級導演，當初華藝能成功從一家公司轉型成為影視公司，他是功不可沒的。
馮導擅長的類型其實很多，他既拍過大型戰爭題材電影《集結號》，也拍過災難電影《大地震》，還有反應沉重歷史題材的《1942》，不過馮導最擅長的還是賀歲喜劇。
這也是王忠磊目前最大的指望了。
華藝最開始那幾年，公司的一切利好其實都集中在過年這段時間，因為這段時間就是馮導的電影上映的時候。
但后來隨著聶唯加入并且轉行成為導演，華藝上下的期待漸漸就轉到了聶唯的身上，可如今聶唯離開，曾經的美好又浮現在王忠磊的心中，他現在最給予厚望的就是馮導的賀歲片了，只要票房上去了，華藝也就能止住頹勢，甚至還能來一場絕地反擊也很有可能。
畢竟華藝之前的名氣擺在那里呢。
就在王忠磊暢想著自己絕地反擊，重新帶領華藝回到巔峰的時候，馮導卻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回答道：“王總，你開玩笑呢吧。”
“賀歲檔肯定來不及的啊，咱們春節是明年二月份，距今也就四個月的時間，刨除審查需要一個月，留給我們拍攝的時間也就三個月，可我們連劇本都沒有，這怎么可能來得及？”
“你不是說《非誠勿擾3》已經有想法了嗎？”
“想法是想法，劇本是劇本啊，再說了，我就算有劇本，可找演員不需要時間么？現在公司又走了那么多的影視人才，組建一個符合我心意的劇組也需要時間，還有電影需要采景，劇組的衣食住行也都需要做預算。”
“我這還沒算幾次和演員圍讀的時間，還有投資商、商…這么多東西呢，這都不是短時間就能弄清楚的。”
“反正你叫我四個月拿出一部《非誠勿擾3》出來，我是辦不到的。”馮導作出這番結論的時候，王忠磊臉色陰沉的嚇人。
他倒不是覺得馮導在推諉，作為在這個圈子混了二十多年的人，他很清楚馮導說的確實是事實，但這只是平時來講，如今華藝面臨危難，就該特事特辦才對。
“馮導，我知道這件事兒讓你很危難，但是公司會全力你的，你想要多少投資，公司都會滿足你，你想要什么，公司也都會全力，我相信我們一起努力，一定能夠創造這個奇跡。”
“而且你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啊。”最后，王忠磊還不忘強調這一點。
馮導手里是有華藝的股份的，不是他買的，而是當初作為華藝的元老，也是為了綁住這位大導演，公司給予的獎勵，不多，也就百分之二。
但也別小瞧著百分之二，在華藝市值的巔峰時期，這百分之二的價值超過了十億，當然如今貶值很多，但也價值九位數。
馮導一臉為難，因為他覺得自己做不到，可王忠磊這番話卻也沒錯，他手里的股份確實讓他和華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馮導最后悔的就是當初媳婦勸他套現一部分股份的時候他沒有聽話，不然也就不會像如今這么為難了。
“你讓我考慮一下。”馮導沒有直接答復。
“沒問題，但一定要快，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每一分鐘的時間都很寶貴，最好能三…兩天內給我準確的答復。”王忠磊說道。
他沒有逼迫馮導現場就答應下來，有些事情，只要不明確拒絕，其實就可以了，因為態度猶豫就代表著內心動搖。
送走了馮導，王忠磊又和陸釧、寧皓依次談過話，基本上都是一個意思，公司遇到困難了，然后就是希望這些導演能夠盡快拿出一部作品出來。
王忠磊把大希望寄托在這些大導演身上，對于小小的希望也沒有放棄。
聶唯看似從華藝公司帶走了很多，但其實他也同樣留下了不少寶貴的財富，像是目前國內最有人氣的偶像團體HELLOGIRLS名義上就是屬于華藝的。
雖然還有半年多這個組合就要解散了，可這半年的時間也有很多值得操作的地方。
王忠磊首先想到的就是演唱會。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目前做音樂的，只有開演唱會是最賺錢的。
原本HELLOGIRLS的告別演唱會是準備在組合最后三個月再開始進行，到時候全國十一場演唱會，放在每一位成員所在的家鄉舉行，算是為這個組合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但是如今為了業績已經有些瘋魔的王忠磊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做好的規劃也全都廢除掉，就是要開演唱會。
“港島不是有一位女歌手一年在全國開了近五十場演唱會么？而且你們自己的策劃中，不也是三個月要開十一場演唱會么？怎么我現在多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就讓你們加上十場，怎么就做不到。”
面對HELLOGIRLS經紀人委婉的拒絕，王忠磊十分生氣的說道。
對著馮導、寧皓、陸釧這些大導演，他能忍住脾氣，但是對這些經紀人、小偶像，他內心的煩躁根本就抑制不住。
看著王BOSS難堪的臉色，經紀人的臉色也是十分的為難。
斟酌了下語氣，經紀人解釋道：“老板，我們不能這么算，三個月十一場，是我們考慮到女孩們的體力，作出的合理規劃，而且最后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已經將女孩們的其他工作全都清空了，這才能保證她們能夠在三個月內完美完成十一場演唱會的工作。”
“可是要在這個基礎上再加十場，我擔心女孩們的體力會跟不住啊，就像是跑五千米和一萬米，雖然只是增加了五千米的距離，但是消耗上其實遠比從零到五千更難。”
“再說這些女孩的工作最少的都排滿一個月了，現在要開演唱會的話，她們根本忙不過來。”
“那為什么港島那位女歌手能做到一年開五十場，你們連半年開二十場都不行？我們華藝的藝人比她差哪？”
老板不講理，經紀人心里也是苦，只能委屈的回答道；“她那個公司就是個黑心的，壓榨藝人才這么做。”
“你意思我也是黑心的了？”
“沒有沒有，老板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經紀人慌忙否認道，但內心卻是相當認可王忠磊的懷疑，他覺得這位王老板真的是有些黑心。
“老板，您聽我一句勸吧，現在HELLOGIRLS的成員們行程已經夠滿了，她們其實都在超負荷的工作，如果這時候讓她們去做演唱會，她們做不來的，要知道一場演唱會從排演到登臺，需要耗費很多功夫和精力，女孩們現在日常工作就已經把時間排滿，又哪里來的時間做這些？”
“這是你的事情，我不管過程，只要結果，三個月，十場演唱會，一場都不能少。”對于這位經紀人的勸告，王忠磊是一點都不聽。
在王忠磊看來，HELLOGIRLS就是一個應急的牌，而且還是有時效的，反正就剩六個多月就要解散了，自然是往死里榨干這個組合的剩余價值。
“對了，周朵朵是不是還在上學？”王忠磊忽然想到一件事兒，立刻問道。
“是。”經紀人悶聲回答道。
王忠磊眼睛一亮，他是不敢報復聶唯的，但稍稍為難一下她妹妹，出一口惡氣似乎也不錯。
想到這，王忠磊立刻吩咐道：“去學校把周朵朵找回公司，讓她繼續工作。”
一聽這話，經紀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王總，這不好吧，當初和聶總都說好了，周朵朵除了后續告別演唱會的工作，其余時間不安排工作…”
“我的話你沒聽懂是么？”王忠磊打斷了經紀人的話，冷著一張臉說道：“周朵朵是不是華藝的藝人？”
經紀人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點了點頭，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既然是華藝的藝人，就該為華藝工作，哪有拿著華藝的福利卻自顧自學習的道理，總之先把人帶回公司，她還是你們那個偶像團體的隊長呢，帶頭不工作，怪不得你們一個個的都這么散漫。”
經紀人出了辦公室的門，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心里覺得王忠磊這么做先不提合不合規矩，但至少有些太小家子氣了，不敢明刀明槍的和聶唯比劃，只能暗戳戳的那人家妹妹出氣。
不過誰讓他是老板呢。
經濟人無奈的掏出手機，撥通了周朵朵的電話號碼。
接到經濟人電話的時候，周朵朵剛下自習，正在寢室看書，看到經濟人打來電話她覺得很意外，一是時間不對，這都晚上快九點了，二來她又沒什么工作，平日里和經紀人并沒有什么聯系。
“朵朵么？我是魏長紅。”
“長紅姐，你好。”周朵朵打了聲招呼，心里卻在吐槽這位新經紀人的名字，聽著怪吉利的。
魏長虹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和你講個事情，剛才我和王總談過話了，他的意思是叫你暫時中斷學業，回公司先工作。”
“憑什么！”周朵朵驚叫道，嚇壞了對面的向藝星。
“怎么了？”向藝星用口型無聲的問道。
周朵朵驚訝過后，很快就冷靜下來，現實對向藝星搖了搖頭，然后才說道：“長紅姐，這事兒你就先不要管了。”
魏長紅聽到這話，只覺得左右為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