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明都醉成這個樣子,聚會也只能宣布結束了,聶唯給司機打了個電話,又叫來黃小明的助理,一起幫忙把人抬到車上。
等送走了黃小明,聶唯和舒暢也準備回酒店了,程子墨要跟過來,卻被聶唯直接推回了酒吧。
“你當你師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還要你護送,真要出危險指不定咱倆誰保護誰呢,行了,你繼續在這玩吧,這才出來多久你就急著要回酒店,那姑娘還不給懷疑你討厭她,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呢。”
聶唯沒好氣的訓斥了程子墨一通,一旁的舒暢捂嘴笑個不停。
主要是平時程子墨站在聶唯身旁總是一臉兇相,怪嚇人的,此時此刻卻一副羞澀的樣子,竟然有點蠢萌蠢萌的感覺,實在讓舒暢忍不住想笑。
不過舒暢笑過之后,還是認真的給了程子墨幾個建議。
“子墨,聽你師父的,如果酒吧待膩了,就帶女孩去看個電影,或者你去帶她吃個火鍋怎么樣,女孩都是饞嘴的,美食是無法抗拒的,吃完飯你再把女孩送回酒店,最好路上找個借口再給她買個小禮物什么的?等到晚上分別的時候送給她,保證讓她驚喜,你知道她喜歡什么?”
看著程子墨吭哧半天回答不上來,舒暢立刻說道:“不知道也沒關系,買花總會吧,也別多買,買太多你也藏不住啊,而且你們才約會沒幾次吧,送太多反而不合適,買個一支玫瑰就好,小驚喜嘛,太大反而讓女孩有心理負擔。”
“嗯嗯。”程子墨連連點頭。
舒暢這話說的一套一套的,就連一旁聽的聶唯都驚訝萬分,感到自己有種學到了的感覺。
“看什么,你是想把我教的這些用在誰身上么?”聶唯驚訝的表情落在舒暢的眼里,頓時惹來她的質疑。
“不需要,我本人就是你收到的最好的禮物。”聶唯笑著說道。
一旁的程子墨聽的渾身起雞皮疙瘩,舒暢也是一臉不舒服的樣子,笑罵聶唯別學那些油膩的招數。
開了個小玩笑,聶唯就讓程子墨回酒吧去了,舒暢都說的這么明白了,在那姑娘本身就對程子墨有好感的前提下,他要是再辦不到,那就干脆孤獨終老算了。
第二天一大早練武,程子墨破天荒的缺席了。
聶唯倒是沒特意去叫程子墨,不過到了吃早餐的時候,程子墨倒是一臉慌張的跑過來跟聶唯道歉。
“練武要持之以恒,下次注意。”聶唯到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兒就訓斥程子墨,但還是提醒了他一句。
不過他更好奇程子墨為什么會沒起來。
“昨天我和橙橙在酒吧玩到了九點多,然后我邀請她去看了一場電影,再然后我又請她去吃了頓火鍋,再然后我按照師娘的辦法,偷偷買了朵玫瑰,然后到酒店分開的時候送給她,她確實很喜歡。”程子墨說著說著臉又紅了。
聶唯一算,立刻明白原因了。
按照他們的行程,九點多從酒店出來,一場電影看完怎么著都要快十二點了,再去吃頓火鍋少說要一小時,算上路程,估計到酒店都后半夜兩三點鐘了,難怪早上起不來。
“行,表現不錯,而且那姑娘看來確實很喜歡你。”聶唯表揚道。
“師父,你怎么知道她很喜歡我的?”程子墨很是不解的問道。
“這還用問?那你說有哪個好女孩不喜歡一個男孩,還陪他一起玩到凌晨的?還是你覺得劉橙橙她不是好女孩?”聶唯反問道。
“怎么會,橙橙可好了。”程子墨一邊擺手否認,一邊傻笑個不停。
聶唯都解釋的這么明白了,他怎么可能聽不懂,當時沒覺得什么,但是被聶唯這么一分析,程子墨也回過味了,就像聶唯說的那樣,如果女孩對自己沒意思,怎么可能陪自己一起玩到后半夜呢。
而且程子墨回想了半天,昨天劉橙橙應該挺開心的,也沒有勉強的樣子。
程子墨是越想越開心,而且思緒也漸漸發散,從確定了對方心意,還是幻想起戀愛后的幸福生活,再聯想到回音,甚至到底是要男孩還是女孩的問題上。
聶唯早餐都快吃完了,程子墨夾著第一個包子還一口都沒咬呢,還在那發呆傻笑。
“喂,想什么呢?”聶唯問道。
“我在想以后橙橙生的是男孩,我就教他練武,萬一是女孩也沒關系,就是別像我,女孩子像我就太嚇人了,像橙橙就好,我…我…”
程子墨突然回過神來,自己怎么把心里想的給說出來了,而且還是當著聶唯的面說出來,看著自己師父那調笑的樣子,程子墨窘的就差沒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理想不錯,但仍需努力。”聶唯鼓勵了一句,然后問道:“那你們昨天分開的時候,你有沒有約她下一次什么時候玩呀?”
“啊?”
“啊什么啊?到底有沒有?”聶唯繼續問道,程子墨搖了搖頭。
“你怎么這么笨啊,非給抽你一鞭子你走一步路是么,沒人在后面推著你就不會走了?那我問你,你有沒有她手機號?”
“這個有,我還有她的繁星微博賬號,還有cq都有。”程子墨怕被聶唯罵,連忙回答道。
“那還等什么,聯系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壓根就沒事兒,那還不抓緊找她玩,明珠這么多能逛的地方,你每天換個花樣,咱們回京都的時候都不一定能逛完,還有你師娘不都說了么,女孩大多嘴饞,就上網搜一個明珠美食地圖,你就帶著她逛這些飯店呀,一天三頓的請,多么簡單就能湊在一起。”
“對對對,我這就找美食地圖。”程子墨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就像聶唯說的那樣,劉橙橙是很閑的,她的工作就是聶唯私人飛機的專屬空乘人員,只有起飛任務的時候她才需要提前準備,平日里就是跟著聶唯他們住在酒店休息。
這也是為什么空姐最喜歡的就是做私人飛機空 乘的原因,可真不是為了找個有錢老公什么的,關鍵這貨錢多還悠閑,有大把的自由時間。
最后,聶唯還不忘提醒道:“徒弟,別說師父沒提醒你,那姑娘一天天在酒店待著,你不會真以為她是宅女,喜歡住酒店吧?我呢,感覺她就是在等某人去約她呢。”
說完,聶唯拍了拍程子墨的肩膀,笑呵呵的離開了餐廳。
程子墨坐著愣了半天,突然打了個哆嗦,整個人都醒悟了,然后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然后顫抖著給女孩發了個邀請的短信。
等了不到半分鐘,程子墨就接到了回信。
女孩回的信息很簡單,就是‘可以’兩個字,但是肯定的文字卻讓他的心臟砰砰砰的如同在打鼓。
今天舒暢沒有拍攝任務,聶唯本想帶著舒暢去吃一頓臨省很有特色的畫舫私房菜,可還沒等兩人出發呢,就接到了黃小明打來的電話,非要請兩人吃午飯,說是為了昨晚的事兒‘賠罪’。
聶唯望著窗外飄著的雪花,干脆就邀請黃小明夫婦一起坐高鐵去吃畫舫私房菜。
有明張岱曾寫過,冬日的西子湖,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雖然今日的西子湖,已經不可能‘大雪三日,人鳥聲俱絕’,但這西子湖的雪景,卻依舊是這當世難得的珍景。
畫舫飄在湖面上,聶唯目光所及之處,白茫茫一片,大雪與西子湖仿佛融為了一體,窗外是寒風大雪,船內卻溫暖如春,火爐燒的是畫舫主人自制的碳,聽船主人講,這碳是他仿制的古代銀霜炭。
聶唯不知真假,但這碳燒起來確實無煙,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木香,不刺鼻,很好聞。
畫舫主人做的是地道的蘇杭菜,口味平和,注重食材本身的原味,除了這地道的蘇杭菜外,還有船主人自己釀制的女兒紅,年份雖然不高,但釀酒的手藝好,用料也好,把酒架上小火爐一熱,酒香頓時鋪滿整個畫舫。
這頓飯吃的格外享受,當然價格也不便宜,船費和酒錢老板都免了,總計十六道菜,去掉零頭正好四萬塊,對于這個價格,聶唯是覺得很值。
飯后主人還給四個人上了當年采的明前龍井,雖比不上剛采的嫩芽新鮮,但因保存得當,其實也差不多少。
四個人喝著茶聊著天,黃小明找個機會,誠懇的感謝了一番,因為昨天聶唯替他出頭的事兒,回酒店后baby已經和他講過了。
有道是患難見真情,這一次華藝的處理方式真的是傷透了黃小明的心,好在聶唯又給了他溫暖,讓他不至于對這個老公司完全的失望。
“以后碰到這事兒你就和我說,咱們華夏娛樂圈雖然不講究論資排輩,但該尊重的還是要尊重,這是傳統美德。”聶唯安慰道。
“其實這圈子我算是看透了,你混得好了,別人看不慣你,你混得不好,別人看不起你,扒高踩低,虛情假意,不外如是。”
“我不想鬧大了,你知道,我名聲不太好。”黃小明感慨了一番,又苦笑的回答道。
聽到這話,包括聶唯在內,三個人都沉默了,尤其是baby一臉自責,她總覺得黃小明口碑變差,和她在一起有很大關系。
聶唯對此也很無奈。
你說黃小明這人做人如何?baby做人如何?聶唯其實是挑不出什么太大毛病的。
兩人私下里都沒什么大牌脾氣,也都是熱心腸,甚至每年明星的公益榜他們都是位列前三名的。
他們的路人緣不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出在她們這些年的作品上面。
baby不用講,她就是實力不足,黃小明就有些復雜了,一方面是他的選擇有問題,另一方面,他的演技也出現了問題。
“我的演技有問題?”黃小明疑惑的問道。
“對,不是你的演技不行,而是你的演技出了問題。”聶唯認真的回答道。
“能和我仔細說一說么?”黃小明虛心請教道。
在他心里,聶唯是完全有這個資格教導他的,不管是演員的身份,還是以導演的身份,聶唯的建議都值得他認真去琢磨。
“你有沒有想過,從你入行一開始,演的全都是帥哥一類的角色,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很正面的角色,所以不知不覺中,你就把偶像包袱刻到了骨子里,不僅僅是演戲,就算是拍綜藝也好,甚至只是一段采訪,只要是面對鏡頭你都會自然而然的擺出偶像的架勢。”
“三十來歲之前,你這么做,粉絲當然會說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帥,可你年齡漸漸大了,就算你保養的很好,看不出來歲月的痕跡,但是在粉絲心中你也已經是一位大叔,這時候你還一副偶像的做派,這清爽自然的帥就變成了油膩膩的帥了。”
“再加上最近幾年你選的都是些什么爛片,我就不多說了,綜合起來,觀眾對你的印象自然就差了很多。”
有些事情,對當事人很困擾,仿佛理不清剪還亂,但在一些人眼中,其實就是隔著一層窗戶紙的事兒,現在聶唯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黃小明也終于明白了問題所在。
用了足足半個小時,黃曉明才回過神來,第一句就是問聶唯自己該怎么辦?
他其實之前隱約也意識到了這樣的問題,可演戲的時候就是會不自覺的往帥了去演,這都成他的本能了。
“我確實有個辦法。”
“你說,我能吃苦,也肯定能堅持。”黃小明直接說道,他從不懷疑聶唯會給出沒用的方法。
“其實很簡單,去演幾部生活劇怎么樣?”聶唯笑著說道。
黃小明怔住了,baby、舒暢也都怔住了,實在是聶唯這個提議太令人感到意外了,一想到黃小明去演生活劇,他們真的是有一種無法把這兩樣聯系在一起的感覺。
“感覺特別不搭,對不對?”看著眾人的表情,聶唯倒是不意外:“其實你們覺得不搭就對了,因為這就是他欠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