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獨木橋
羅凱帶著周朵朵認識了一下負責人后，就又讓周朵朵出門到外面等著，而自己則是留下來吩咐負責人一些事情。
“一會訓練結束，就帶她去公司的練習生宿舍，不用準備單人間，最好是雙人間，或者四人間都可以，還有一件事兒要麻煩你。”
“羅哥，您盡管說。”雖然這位負責人看年紀最少比羅凱大五六歲，但此時卻畢恭畢敬，嘴上稱呼著‘羅哥’也是相當的順口自然。
畢竟羅凱可是從聶唯這位大BOSS出道就一路陪伴的超級經紀人，連聶唯都親切的叫一聲羅凱哥，他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你也看到剛才那孩子有些緊張，我怕她融入這個新群體會有些費勁兒，所以能不能給她專門安排一個熱情大方點的室友帶帶她？這方面你作為練習生的負責人肯定比我清楚哪些女孩合適。”羅凱按照聶唯的吩咐，把要求和這位負責人講了下。
負責人大笑，這事兒簡單啊。
心想如果讓自己暗地里給這個女孩子作弊，這反倒有些困難，要知道練習生這邊，每周都有考核，實力是做不了假的，就算自己把那孩子安排在A班，如果實力不夠的話，怕是周圍那些同伴質疑的目光都會讓人受不了。
更何況公司每個月還會拍一些藝人或是高層來檢查成果，到時候如果發現高級班級里忽然有一個‘菜鳥’，那自己這個負責人八成也就當到頭了。
但是只是安排一個練習生當‘引路人’，這事兒在負責人看來根本就不叫事兒。
“羅哥，您放心吧，我保證找一個熱情大方又負責認真的練習生來做剛才那個孩子的室友。”這位負責人說這話的時候心里已經有了目標。
這個目標練習生，就像羅凱用的形容詞，熱情大方，也很認真負責，關鍵實力也不錯，已經是B班的練習生了，想來十分合適。
“那就這樣吧，對了，每周給我專門做一個報告我要用。”羅凱最后又吩咐了一句，這才和負責人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門口一臉忐忑緊張的周朵朵，羅凱囑咐道：“朵朵，跟著這位李叔叔，他會帶你去練習室，馬上你就是華藝的練習生了。”
“還有以后你就要住宿舍了，明天我會叫人把行李給你送到宿舍。”
“有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羅凱囑咐了幾句之后，笑著朝周朵朵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后又看了負責人一眼，說了句告辭，這就離開了副樓。
看著羅凱消失的背景，周朵朵身處在這個陌生的環境當中，內心緊張害怕的情緒又放大了不少。
“我們也走吧，暫時先把你放在F班，三天后就是考核期，到時候看你的表現再重新分班。”負責人一邊帶著周朵朵朝著練習室走去，一邊說道。
雖然周朵朵是羅凱帶過來的，但練習室這塊也不可能因此就大張旗鼓的為一個準練習生專門舉行一次考試，所以周朵朵是要跟著所有練習生每周的考核后，才能確定要去哪個班級。
倒是周朵朵聽到這個消息松了口氣，至少還有三天不是，總比馬上要考試來的強。
“對了，你文化課怎么樣？”負責人忽然問道。
一聽這個問題，周朵朵臉上自然的浮現一種自信的表情，回答道：“年級前十。”
“嗬，哪所高中啊？”負責人詫異的看了眼周朵朵，沒想到這小姑娘學習這么好，等到他聽到周朵朵回答是‘華清附屬高中’的時候，更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作為全市的重點高中，他當然是知道的，那里可都是學霸，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女孩竟然能在那種學霸云集的高中里，拿到年級前十，那未來豈不鐵定是京都、華清大學的苗子。
有那么一刻，這位負責人都想要拉著周朵朵好好問問，學霸女孩你干嘛要來當練習生，考大學不比這個有前途多了？
作為公司練習生的負責人，他最清楚這些孩子的前途是多么的狹隘。
上百個練習生，兩年才能出道十多個，而且這還是最短的周期，有時候根據市場緣故，有可能三四年公司才會成立新團。
而剩下的練習生呢？
公司不會白白養這些練習生一輩子，事實上練習生合同里就有規定，在二十五歲之前還無法出道的，哪怕他是A班的成員，那么公司也不會再讓他繼續做練習生了。
能力和素質好的或者可以留在公司做舞蹈老師或者聲樂老師，如果素質能力不好的，那么就只有離開公司。
雖然負責人不認為有哪個練習生能堅持到二十五歲這個年紀，但是這個圈子真的像走獨木橋一樣，基本沒什么回頭路，要知道練習可是會占用大量時間的，所以大部分練習生的文化課成績其實都不怎么樣，哪怕他們放棄練習想要回去學校，那想要取得好成績，付出的辛苦也比普通學生要多的多。
這位負責人幾次想要開口，不過最終都忍住了，周朵朵畢竟是羅凱送過來的人，羅凱都沒說什么，他自然就更無法開口勸什么了。
不過他心里對于周朵朵的選擇是不贊成的。
心想著如果自己閨女有周朵朵這么好的成績還要來做練習生，他一定拿自己四十五號的大腳丫子踹她，哪怕不忍心也給踹，一腳踹不踹清那就繼續踹，踹到清醒為止。
看著明星光鮮亮麗，但那只是這行金字塔尖，而底層的那些藝人，過得還真不一定有普通的上班族好呢。
收回思緒，看著一旁的女孩，這位負責人想了想建議道：“周朵朵，如果你想做練習生的話，我建議你回頭打個報告，和公司申請一下轉學。”
“轉學？為什么？”周朵朵愣住了，完全沒想到做練習生竟然還要轉學。
“倒不是強制的，只是我知道你們那個重點高中，課程都很緊，而且學習壓力也比較大，如果轉到藝術高中的話課程會相對輕松一些，現在我們公司練習生有百分之八十都轉到了藝術高中上課的。”
“如果你轉學的話，對你融入集體也有幫助，畢竟藝術高中里很多同學都是你的練習生同伴。”
“還有一點，公司是有一輛專門接藝術生的班車，但是只在藝術高中和公司之間往返，你現在就讀的那所高中并不在這條路線上，班車也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就改變路線，所以可能會照顧不到你，這樣你從學校到公司這段路程的花費又是一筆額外開銷…”
“還有一點，公司是有一輛專門接藝術生的班車，但是只在藝術高中和公司之間往返，你現在就讀的那所高中并不在這條路線上，班車也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就改變路線，所以可能會照顧不到你，這樣你從學校到公司這段路程的花費又是一筆額外開銷…”
“沒關系的老師，我家里有人會接送我，而且我做練習生的條件就是保持學習成績，轉校我的家里人是不會同意的。”周朵朵知道這位負責人是好心的建議，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那好吧。”負責人見狀也沒有再勸，反正實在不行再申請也來得及，以周朵朵在華清年級前十的成績，轉到藝術高中真的是校長都要親自出面熱烈歡迎的。
負責人很快帶著周朵朵來到了F班，此時里面正在上聲樂課，大概二十多個女孩圍在一個女老師的周圍，老師彈一個音，這群女孩就跟著唱一個音。
負責人敲響房門，打斷了教學。
“李室長，你好。”
“李室長好。”
負責人姓李，叫李福，在公司擔任的就是練習室負責人的職務，但這里更多的人都愿意稱呼他室長，顯得更尊敬一些。
李福點點頭，算是回應了大家的招呼，然后示意身后的周朵朵過來，看著背著書包的周朵朵，二十多個女孩都好奇的看向她。
“這位是新來公司的練習生，暫時先跟著你們F班練習，周朵朵，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在李福的示意下，周朵朵迎著二十多人的目光，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叫周朵朵，京都本地人，今年十六歲，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處，一同進步。”
周朵朵介紹玩自己，現場也響起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這讓周朵朵有些尷尬，感覺大家似乎不是很歡迎她的樣子。
“黃老師，出來一下，我再和你說點事兒。”李福帶著黃老師出了F班練習室，還特意把門關上，隨著大門緊閉，本來安靜的練習室又立刻喧鬧了起來，大家都在嘰嘰喳喳的聊天，只有周朵朵站在人群中，卻仿佛被所有人都隔離了一樣。
“你好，我叫周朵朵。”周朵朵試著和身旁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套近乎，不過打過招呼后，對方只是看了眼她，回了句你好，接著就沒有下文了，連名字都沒有介紹給周朵朵。
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周朵朵有些不敢再主動打招呼了，怕再次遭遇尷尬。
好在這時候終于又一個留著短發的女孩帶著小伙伴來到了周朵朵跟前，先是好奇的打量了周朵朵一眼，然后主動伸手介紹道：“我叫穆寒，你呢？”
“我叫周朵朵。”周朵朵見到終于有人主動和自己打招呼，連忙握住對方的手說道。
“你是京都本地人啊，真好，我家在西貴那邊，一年只能回家一次，對了，你宿舍分配好了么，是哪間啊，等一會上完課我去你宿舍找你玩啊。”
穆寒的熱情融化了周朵朵渾身的尷尬，讓她瞬間輕松了不少。
只是兩人還沒等了兩句呢，黃老師就回來了教師，瞬間喧鬧的教室也隨著黃老師的出現安靜了下來。
“你們先自由練習，周朵朵和我來一下。”黃老師把周朵朵帶到了練習室角落，問道：“你的情況剛才李室長都和我說了，現在我想問問，你的聲樂和舞蹈都學了什么，能和我大概說一說么，要實事求是。”
“我學過鋼琴還有小提琴，學了兩年芭蕾，不過后來因為覺得八字腳不好看就沒再學了，但我基本功沒有丟掉，下腰劈腿都沒問題的。”
“嗯，有舞蹈基礎，還有樂器特長，唱歌呢？”
“我不走調。”周朵朵小臉一紅，避重就輕的回答道。
黃老師一聽這個答案，立刻就笑了，因為她明白了女孩這么回答的原因，不走調，但是唱的也不太行就是了。
“沒關系，經過專業的訓練，別說你不走調，就算是五音不全的，也會漸漸找準節奏的，沒天賦沒關系，作練習生這些都是一個熟能生巧的過程，就要看你訓練努不努力了。”
“我會努力的，老師。”周朵朵大聲保證道。
“不用和我保證，我只看行動。”黃老師朝著周朵朵招了下手，帶著她回到了隊伍當中。
“這位周朵朵同學以后就是大家的同伴了，當然，很可能三天后她就會離開大家，去往那些更好的班級，而你們呢，是想留在原地踏步，還是想要朝著A班沖刺？”
“我們想要朝著A班沖刺。”不少人大聲的回應道。
在華藝，不管你是F班，還是CDB班，都沒有太大意義，因為只有進了A班，才有出道的機會。
看著周圍女孩們扯著脖子大喊的樣子，周朵朵被嚇了一跳，在她的眼中，這些女孩眼睛里那種向上的拼勁簡直都快要溢出來了。
“光說沒有用，我要看到你們的實際行動，訓練繼續。”黃老師坐在電子琴前，繼續一開始被打斷的聲樂課。
半小時后，聲樂課結束，黃老師離開了，但是大家只休息了五分鐘，又一位姓劉的老師到來，她是來教導大家舞蹈的。
在之前聲樂課上表現平平的周朵朵，在這一趟舞蹈課上發揮卻讓眾人感到眼前一亮。
兩年的芭蕾給周朵朵打下了很好的舞蹈功底，哪怕是有些難度的動作，憑借身體的柔韌性，她也能輕松做到，一堂一小時的舞蹈課，老師對于這個新學生也是欣賞有加，連續點名表揚了兩次，讓不少練習生都有些嫉妒了。
畢竟這位老師表揚的時候，總會拿她們這些進步慢的做比較。
雖然只是一堂舞蹈課，但是周朵朵的出現就仿佛是一條鯰魚一樣，讓F班這群‘沙丁魚’一下子就感覺到了緊迫感。
而周朵朵第一晚的表現報告在她還在下課后去宿舍的路上，就已經發送到了聶唯的辦公郵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