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和卓文中兩人頓時就愣住了。
什么玩意?唐川望了望白老爺子,就能看出白老爺子的肝部有病癥?真當自己是扁鵲了?
白老爺子自己就是當世名中醫,望聞問切四診法也是十分熟練,但是在望診上,從不敢說看著患者就能準確說出某個臟器有問題,除非患者的病已經發展到一定程度。
身為名中醫的白老爺子當然知道自己如今身體情況,怎么也不可能出現有病癥在身,且發展到相當程度而不自知的情況,這不是打臉嘛!
“難道父親當年所言是真的?修密有成的人,就能掌握中醫真正的精髓?”白老爺子想到一個可能,但臉上卻平靜地說道:“那么你來給我切個脈吧,再把脈象和癥狀情況說一說。”
唐川來到白老爺子身前,讓白老爺子坐在病床邊,自己拿了一張凳子坐在老爺子對面。
先將老爺子右手取來置于自己的膝蓋上,深呼吸平靜了一下,然后先以中指按在老爺子右手掌后高骨內側動脈處定關,再以食指按在關前(腕側)定寸,最后無名指按在關后(肘側)定尺。
整個切脈手法是標準的寸口脈“三部九候”法。看到這個切脈手法,白老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唐川此時已經觸發了剛剛得到的白老爺子的相關切脈記憶,以及關于肝病脈象的記憶。
結合自己看過的中醫書籍描述,唐川開始細細的琢磨起來,甚至還調動了一點感知力,去感受白老爺子脈搏的跳動。
大約幾分鐘之后,又換了左手進行把脈,唐川靜心地把完脈。
盯著白老爺子,開口說道:“老爺子脈象中僅有細微跡象,肝形脈氣質稍硬,中指外旋上推后,可見有疙瘩,微有刺,內有澀氣外越,子灶未見,脈微滑,管可見弦。
您最近一個月內,是不是常有疲累感覺?并伴有膝蓋微酸痛的情況?”
白老爺子眼中閃過驚異的眼神,唐川說的脈象可謂極為精到,通過切脈能夠將脈象說的如此細微,說明其對人體脈象極為精通,這對于學中醫的人來說是極不容易的。
僅僅這一手切脈的水平,就已經堪比現在許多頗有名氣的中醫,也比自家兒子都要厲害了。甚至如果不是唐川明顯經驗較少,切脈手法有些生澀,只怕和自己也不相上下了。
眼前之人才僅僅18歲,又修密有成,看來他的望診術或許與普通中醫真的有所不同。若是自己能夠對他進行細心培養,說不定他就能夠成為堪比歷史上的那些名中醫了。
一時間,白老爺子有些眼熱起來,反而對于自己是否得肝病并不在意了。
白老爺子拉著唐川的手說道:“唐川啊,你是有師門傳承的,原本我不該說,但是我還是很希望可以收你為徒。當然不是要你改投師門,而是多我這個師父,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卓文中沒想到白老爺子竟然說出這個話來,要知道白決明老爺子在中醫界可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白家又是中醫世家,雖然也收外姓徒弟,但是一般都非常嚴苛,不是中醫界出類拔萃的年輕人,是不可能拜入白家大門的。
當下連忙對唐川說道:“這可是大好事,想必你那位九泉下的師父應該不會怪罪你再拜一位名醫為師的。”
唐川此時已經觸發了白老爺子的部分記憶,已經知道白老爺子的身份,對于撿到這么個當世名中醫做師父,倒是有些竊喜。
做了他的徒弟,一方面算是彌補了從他那里偷師的行為,另一方面也能很好地解釋自己醫術的高明,畢竟名師出高徒嘛。
當下唐川說道:“我想,我師父應該不會反對我再多一位師父的,只是這個拜師要如何進行,我不太懂。”
白老爺子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好!太好了!能得到你這位徒弟,我死后可以去見我白氏一門的列位先賢了。
拜師儀式這種繁文縟節就算了,我到時候給你在中醫協會注冊一下,讓你成為我的嫡傳弟子,有行醫資格就好了。”
唐川聽了,對這個結果大感滿意,這一下就解決了行醫資格的問題,可是太好了。
白老爺子的笑聲驚動了外間的三人,房門被敲響了,老爺子直接喊道:“都進來吧!”
卓師母他們三人推門進來,看到笑呵呵的白老爺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
卓師母問道:“文中,按摩結束了?怎么老爺子這么高興?”
卓文中笑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白老爺子已經收唐川為徒了。”
白蘇臉上露出驚異之色,她可是知道自己爺爺對徒弟人選的挑剔,當初家族里自己這一代中,幾個中醫水平相當不錯的年輕人,都被爺爺考察過,可惜都沒被收為弟子。
整個家族里,只有父親因為父子的原因,是爺爺親自教的。
父親早就收過三個家族弟子和兩個外姓弟子,可老爺子除了父親以外卻一個真正的弟子都沒有。
“爺爺,您這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白蘇不由問道。
白老爺子說道:“白蘇,你當初不肯跟爺爺學中醫,爺爺也沒有多強求,其實是有原因的。”
白蘇一頭霧水地看著爺爺,問道:“什么原因?”
白老爺子解釋道:“今天看了唐川的按摩,才知道前人沒有騙我們,中醫如今的振興果然和國學的同步振興息息相關。
自古以來,山、醫、相、命、卜就是同宗同源,都是以陰陽五行為核心說理工具,來判斷事物的發展趨勢和應對策略,是我國傳統文化中最重要的東方科學部分,我們為醫(中醫)者一定要了解這個淵源。
原本五術相輔相成,是五個親兄弟,結果我們中醫界有些人卻將山、相、命、卜看作迷信,橫加痛斥,批倒批臭,實在不是一種明智之舉。
中醫如今式微,其實和另外四術被否定有很大關聯,你當初不肯學中醫,我沒有強求,就是因為知道你根本不會學另外四術的任何一術,尤其是山術,更是現在年輕人嗤之以鼻的。
其實現在年輕人熱衷的瑜伽,也只是山術的一個小分支啊。”
白蘇癟癟嘴,說道:“爺爺,你還說呢,中醫和命、相、卜相提并論,怎么不讓人認為是迷信呢?
那些中醫界權威為了中醫的前途,自然要把中醫和那些分開,不然的話,更加無人學中醫了。”
白老爺子一指唐川說道:“迷信?!唐川的師父就是五術皆有涉獵,如今唐川更是修密有成,這已經具備了名中醫的潛質。
你知道他剛剛一手切脈術,比你父親都要強。足見學中醫,不僅需要資質,還需要五術皆通,尤其山術更是五術之基,如此才能學成真正的中醫。
當初我就是沒能學成山術,雖然對命相卜有所涉獵,但還是沒能得到中醫精髓。”
白蘇看老爺子有些激動,連忙安撫道:“知道了,爺爺。那我要恭喜你喜得佳徒了。不過,有一點要說明啊,他可不能和我講什么輩分。”
眾人聽了不由地笑了起來,如果唐川和白蘇講輩分,豈不是成了白蘇的小師叔?
唐川沒笑,反而認真地對白老爺子說道:“師父,您還是趕緊去做個B超檢查,還有甲胎蛋白檢查,您肝臟的病癥早確診才好早治療。”
“什么?!爺爺您生病了?”白蘇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