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微言輕
“我是污水車間的蕭建強，我找曾廠長。”蕭建強已經讓人把實驗機器搬到了污水車間。
“有預約嗎？”前臺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建強，從眼神中能夠看到鄙夷和嫌棄。
這位前臺在幾年后會相當后悔，因為她錯過了人生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機遇。
“沒有預約，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曾廠長說。”蕭建強有些著急，什么都準備好了，要是廠長不見自己，這才真的是前功盡棄。
“沒有預約廠長不見。”前臺很不耐煩的說道：“有什么事情找你們的車間主任，讓車間主任一層層上報，怎么不懂規矩呢！”
蕭建強聽著前臺的語氣怒了，說道：“妹妹，你說這話就不對了！什么叫不懂規矩，我能夠為廠里節約2000萬，那就是規矩！”
“呵，你這人怎么說話的！我說不不懂規矩就不懂規矩，整個紙廠幾千號人，每人都來見一下，廠長不得忙死了！哪里車間的趕緊回去干活！”
蕭建強比前臺要大二十多歲，被一個小姑娘這樣數落，有些惱怒，他現在知道紙廠為什么效益不好了，紙廠的管理層如果全是前臺這種態度，效益怎么能夠好起來？
“妹子，我今天不和你理論，我要找廠長。”蕭建強說著就往里面走。
“保安！保安！”前臺喊道，她和蕭建強卯上了。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曾廠長恰好從樓上下來。
前臺馬上換了一副臉，笑容堆在臉上聲音溫柔著說道：“廠長，這人沒有預約非要來找你，我給他說工作上的事要向車間主任匯報。”
曾廠長點點頭，沒有理會蕭建強準備上樓。廠里幾千號工人，他可認不完。
蕭建強攔住曾廠長，急忙說道：“曾廠長，我有事情匯報！”
曾廠長頭也不回地說道：“工作上的是向你們車間主任匯報。”
蕭建強喊道：“聽說咱們廠要購買德國的污水設備，要花兩千多萬！我這里有國產的污水處理技術，紙廠的污水經過處理后能夠變成II類水，整個成本最多幾百萬！廠長！”
果然！曾廠長停住了腳步，遲疑一會兒轉頭說道：“你到我辦公室來。”
前臺不可思議地看著蕭建強挪開了身位。
比起簡陋的車間工作環境，廠長的辦公室可謂是天堂——純實木的地板、真皮沙發、實木根雕、鍍金鑲寶石的關公像，一件件家具和擺件看得蕭建強眼花繚亂。
雖然天氣并不是很熱，但是辦公室的空調依舊運轉著。室內的溫度忽然降低，蕭建強打了個冷顫。
“你說你有國產的污水處理技術，成本只要幾百萬？”曾廠長點了一支煙又扔了一支給蕭建強。
硬殼中華，這煙蕭建強可抽不起，他平時最都抽十塊一包的紫云。
蕭建強沒有抽煙，說道：“是的，國產的污水處理設備，紙廠的污水經過處理后可以變成II類水，可以直接排放到河中，完全沒有污染。”
“你叫什么名字，哪個車間的？”曾廠長年紀比蕭建強大幾歲，但是看著要更年輕更圓潤，他頭發梳的是偏分看著像摸了豬油那般油亮。
“污水處理車間，蕭建強。”蕭建強在曾廠長對面坐了下去，秘書過來倒水。
曾廠長抖了抖煙灰，說道：“你開什么玩笑！紙廠的污水處理后變成II類水？成本只要幾百萬？全世界都沒有這么便宜的技術！環保技術最發達的德國和美利堅這樣的設備少說也得上千萬！”
蕭建強此時也適應了辦公室的環境，說道：“這是真的，實驗設備我已經帶到廠里了，要是廠長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做實驗。”
蕭建強人長著一張老實臉，看著就不是偷奸耍滑的人。
“你這設備是哪里來的？”曾廠長可不相信自己的廠里的工人會研究什么污水處理設備 “我兒子設計的。”說道這里蕭建強有些自豪。
“哈哈哈哈！你在開什么玩笑！”曾廠長心里已經把蕭建強的話當做是騙人的把戲，“你兒子在哪里工作，研究所還是環保部門？”
“我兒子在江城三中念書。”此時的蕭建強已經受夠了紙廠管理層的這種態度，他忽然有甩手不干了的沖動，在這種環境下，紙廠會有什么發展前途？
說前面幾句話的時候，蕭建強已經帶了一些情緒。
“哎！”蕭建強搖搖頭，沒有給長曾廠長打招呼離開辦公室。
曾廠長準備批評一下蕭建強，可是見蕭建強這種態度，又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誰沒事兒會跑到廠長辦公室胡說一通，除非他不想在這里上班了差不多。
“小汪。”曾廠長打電話給負責生產和污水處理的汪副廠長，說道：“你聯系下污水處理車間，是不是有個員工叫蕭建強，你讓他在車間等一下，我們過去看看。”
蕭建強有些心灰意冷，他把問題相當簡單了，他本以為自己向廠里介紹污水處理實驗，廠里就會接受，就會重用自己，哪兒知道廠里根本就不愿意多聽自己說一句話。
人微言輕。
蕭建強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蕭銘前后的忙活。
剛剛走進車間，車間肖主任就急忙著說道：“蕭建強，你去哪里了？趕緊換工作服，一會兒曾廠長和汪（副）廠長要過來檢查工作，指名道姓要找你！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兒了？還有你拉來的那個鐵柱是什么玩東西，趕緊拉走。”
剛剛希望破滅的蕭建強又看到了希望，他反復確認道：“你說曾廠長要過來？”
肖主任說道：“可不是么！你平時老老實實的，工作也認真，應該沒有闖禍吧！”
蕭建強沒有理會肖主任，他馬上走到實驗設備處，所有的希望都在設備上面。
他喊道：“小王！小王！你過來幫忙，幫我找個長點插線板。”
肖主任不知道蕭建強在忙活什么，可是他來不及多問，馬上到車間門口去迎接，因為兩位廠長和秘書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