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我沒什么耐心。”周強右手握著鋼管,拍了拍眼鏡男的臉頰。
這三個家伙被打的腿斷、胳膊折,一個比一個喊叫聲大,要是不早點問話,一會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我說,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眼睛男真的被嚇壞了,就是他們這些在街面上的混混,一般欺負人的時候也是先威脅,等到威脅不通了再動手,可周強卻不按套路玩,說動手就動手,都沒有一點征兆。
“二餅,別他娘的當慫包,給老子硬氣點,他不敢把你怎樣?”龍哥在一旁喊道。
“紅毛的腿都斷了,還說不會把我怎樣?問的他媽又不是你。”眼鏡男也回罵了一句。
說話間,周強又舉起了鋼管,嚇的眼睛男又哆嗦了一下,趕忙喊道:“大哥,別打我,我不說廢話了,都告訴你。”
“說,說讓你們來的。”周強問道。
“21世紀公司的陳伯宇。”眼睛男喊道。
“還有呢?”周強問道。
“大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眼睛男求饒道。
“咱們是沒有仇怨,不過,如果不是我請了保鏢,今天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周強臉上露出一抹狠色,抬起右腳、踹在了眼鏡男的腦袋上。
眼鏡男像個滾地葫蘆一般,翻滾了幾下,頭皮被踹破了,雖然流的血不多,但是,受到的沖擊力不小,暈暈乎乎、昏昏沉沉,就像是撞在了卡車上。
“21世紀陳伯宇。”周強嘀咕了一句,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聽到陳伯宇的名字,周強就已經信了分。第一在這種危機的時刻,眼鏡男都嚇傻了,應該不敢再說假話,第二。這根王東元的猜測正好吻合。
想到這,周強拿著鋼管,走向了一旁的龍哥,根據三個混混剛才的談話,這個叫龍哥的才是帶頭大哥。應該也是他跟陳伯宇聯系,組織人毆打自己的。
“你要干嘛,我告訴你,動靜鬧的這么大,警察已經快來了。”龍哥從地上站起來,一臉警惕的望著周強,如果不是劉輝在一旁虎視眈眈,如果不是兩個小弟還躺在地上,估計他早就趁機跑了。
龍哥右手腕被打斷,旁邊又有一個劉輝虎視眈眈。現在已經不是拿著鋼管的周強的對手,而且即便他僥幸踹倒周強,劉輝也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再次讓那個殺神動手,自己的腳腕會不會被打斷,想到這,龍哥已經絕了反抗的心思,只想著如何拖延時間,等著警察叔叔來。
作為一個在街面上混的人,以前都是他欺負人。別人威脅著要報警,龍哥覺得那種感覺很爽,現在的情況卻反過來了,自己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反而期待著警察快點來,想想都覺得可悲,這要是傳出去了,自己豈不是成了笑柄。
然而,看著周強一步步走近,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龍哥在腦子里飛快的想著對策。
周強過來,肯定是要問自己事的,肯定想套出更多關于自己和陳伯宇聯系、交易的內幕,自己肯定不能輕易的告訴對方,否則以后怎么在街面上混,怎么在小弟面前抬起頭,自己要是一下子就慫了,哪里還有小弟愿意跟。
但是,如果一點都不告訴周強,估計這小子問的不耐煩了,肯定會對自己動手,總不能真的被對方打斷腿,這要是斷了腿,以后還怎么追著別人干架,自己還怎么在街面上混。
這一刻,龍哥想了很多,想著周強可能問的話,想著自己要如何回答,如何用假話敷衍對方,盡可能多的拖延時間,等待著警察們過來,動靜鬧的這么大,那些守門的警衛應該已經報警了吧。
下一刻,龍哥驚呆了,因為周強啥話都沒有問,他之前的考慮都落空了,只看到一根黑黝黝的鋼管,朝著自己的小腿砸了過來。
龍哥趕忙來了個鯉魚打滾,躲開了周強的正面攻擊,鋼管落在了小腿肚子上,真他媽疼,肌肉都要撕裂了,不過,總比砸斷了骨頭強。
“啊…”
龍哥慘叫了一聲,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道:“別他媽動手呀,你還沒問,怎么知道我會不說?”
“二筆,誰說要問話了,老子就是想揍你。”周強說話時,手上的動作未曾停,掄起鋼管朝著龍哥一頓猛砸。
“砰砰砰…”
一陣陣鐵管砸在肉上的悶響,疼的龍哥在地上哀號打滾,想要站起來反抗,又被一管子敲倒,狼狽到了極點。
“警察來了,別打了。”龍哥嘶吼了一聲,他覺得自己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在街面上混了這么多年的面子都丟進了垃圾桶。
可是沒辦法,被鋼管砸在身上,疼的要死,在這么打下去,他怕自己被玩廢了,人要是廢了,面子還有啥用。
“呵。”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劉輝被逗樂了,找事的小混混居然喊警察救命,還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周哥,算了吧,沒必要臟了您的手。”劉輝在一旁勸道。
周強把三人揍了個遍,心里也舒坦了,將鋼管丟在地上,道:“麻辣隔壁,幸虧老子夠謹慎,否則,今天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周強這句話說的一點不假,王東元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頭破了、腿斷了、身上多處瘀傷,要在病床上躺三到五個月,半年的時間才能工作,想想都覺得凄慘。
現在,正在倒房的關鍵時刻,自己要是也被打的住院了,中介費能不能收上來都是個事,這么長時間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周強能不后怕嗎?
“周哥,咱們現在怎么辦?”劉輝問道。
“報警。”周強毫不猶豫的說道。
“用不著了吧,這么大的動靜,我估計早就有人報警了。”劉輝說道。
“一碼歸一碼,別人報警是因為事件本身。咱們報警只是為了態度。”周強道。
“態度?”劉輝有些疑惑。
“咱們是受害人,遭到了搶劫,當然要報警。”周強笑了笑,指了指龍哥三人。道:“這三人敢摸手機,就把他們的胳膊敲斷,壞人是沒有資格報警的。”
聽到了這句話,龍哥、紅毛、眼鏡男都覺得心里發苦,憋屈異常。到底誰才是壞人,見過壞人被打的半死,好人在一旁耀武揚威。
還不許我們報警,我們才是受害人好嗎?
“我明白了。”劉輝應了一聲,從兜里掏出手機,準備撥打110報警電話。
“看著他們,我去旁邊打個電話。”
說著,周強從地下撿起手機,雖說屏幕摔裂了,不過還能夠打電話。只能先將就著用,等事完了,再買新的。
廣渠路派出所下轄三個中隊,分別是巡邏隊,社區民警隊,刑警中隊,說白了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公安局,不同的案件,由不同的中隊負責處理。
副所長辦公室內。
趙東暉翹著二郎腿、抽著香煙,在電腦上玩斗地主。今天晚上輪到他值夜班,只要沒什么事,玩會斗地主,下半夜睡一覺也就算過去了。
說實話。有時候他還挺喜歡值夜班的,一個人清靜,不用聽老婆嘮叨,還能跟下屬侃侃大山,調戲一下值班的女民警。
“報告。”突然,辦公室外響起一陣聲音。
“進來。”趙東暉關了電腦屏幕。坐直了身體說道。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刑警中隊的副隊長司海成走了進來,對著坐在辦公桌后的趙東暉,道:“趙所剛才接到報警,說京馨小區發生打架斗毆事件,而且動靜鬧的很大,已經用上了管制刀具。”
“出警。”趙東暉站起身來,招呼道。
一般來說,晚上要比白天事少,但只要出了事,肯定要比白天事大,沒辦法,夜黑風高殺人夜流傳了幾百年,可不是沒有道理的。
“趙所,不過是打架而已,我去就行了,用不著麻煩您,親自跑一趟了。”司海成說道。
“沒事,坐了這么久,屁股都麻了,出去轉轉,順便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混賬,趕在我值班的時候鬧事。”趙東暉冷哼了一聲。
有趙東暉親自帶隊,行動立時快了很多,又招呼了五個警員,開著兩輛警車直奔京馨小區而去,派出所離著京馨小區不遠,也已經過了堵車的時間,要趕到京馨小區,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嘀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趙東暉拿出手機,摁下接聽鍵,道:“我是趙東暉。”
“趙所,剛才有受害人報警,說京馨小區遇到了搶劫。”手機里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搶劫?之前不是說打架嗎?”趙東暉疑惑道。
“這一次,是受害人親自報的警。”女子說道。
“麻辣隔壁的,真會找麻煩。”趙東暉罵了一句,打架斗毆雖然麻煩,但性質并不算很惡劣,只要沒有弄出人命,拘留幾天就行了。
若是換成了搶劫事件,性質就截然不同了,只要罪名成立了,少說也要判個三五年,要是找不到嫌疑人,連帶著自己也得吃掛落。
“受害人怎么說?有沒有看清楚嫌疑人的容貌、特征?”趙東暉追問道,這大晚上的,要是連嫌疑人的容貌都沒看清,讓自己去哪里找?指不定又是一件懸案。
“趙所,據受害人的描述,嫌疑人已經被制服了。”女民警說道。
“臥槽,真的假的?”趙東暉的心,猶如坐過山車一般,直上直下。
出了大案,破不了,就得負責任;同樣,抓到嫌疑人,那就是立了大功。
這一罰、一獎猶如冰火兩重天,弄得趙東暉心里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