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老丈人設計軟件,拍攝廣告,何笑這個年后過的也算是充實了。
而忙活完這一切,日子已經走到了三月份,正是春暖花開、萬物復蘇,荷爾蒙躁動的季節。
不知道多少青年男女們懷著騷動的心,出來尋找甜甜的戀愛。
何笑在徹底搞定了岳父后,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來工作室上班打卡的第一天,走路都帶風。
將車在門口停穩,何笑忽然看見身邊有一臺陌生路虎車,眉頭不由一皺。
因為這車是橫著停的,直接占了兩個車位!
要知道,工作室原本就是一個廢棄倉庫改裝的,根本沒有停車場,這些停車位是把倉庫前面的一塊空地騰了出來,張永康他們自己畫的,數量有限,所以平時大家來上班,停車的時候都是規規矩矩,就連何笑這個老總都不敢說自己一個人橫跨倆車位。
可眼巴前這臺路虎,卻是肆無忌憚的橫停在這里,沒有絲毫素質,何笑能不皺眉嗎?
邁步走進工作室,何笑直接奔著接待前臺去了,“門口那路虎誰的?是來咱們工作室的嗎?”
“何總早上好,這臺路虎是剛才一位姓王的先生停的。”前臺美女回答道。
“姓王?丫干嘛的?”
“聽那意思,好像是要找咱們談商務合作。”
“現在在哪呢?”
“在二樓的休息室,于總正跟他談著呢。”
何笑一聽是來談合作的,便點了點頭,直接奔著二樓去了。
藝人工作室本質上也就是開店做生意的,平時會接到很多的商演通告,不過這種直接上門來談的倒是少見。
這孫子一上來就占兩車位,素質可見一斑,何笑還沒跟他見面,好感就已經減去了一大半。
來到二樓的休息大廳,何笑果然看見一個陌生男子坐在沙發上,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瞧著二郎腿喝茶,身邊還跟著個約莫三十出頭的妖艷賤貨。
于嘯正板著一張臉跟他介紹何笑的商演價格,不過從眼神中不難看出來,于嘯對他的印象也不咋地。
“王先生,是這樣的,我們只接大型商業演出,不接受個人私演的。”
“你少他娘的扯淡,不就是錢不夠嗎?我媽就想聽何笑唱歌,你給開個價!”
何笑趕到近前的時候,于嘯正跟這姓王的孫子吵的熱火朝天,那姓王的嗓門也大,說話還帶臟字,這讓何笑對他的印象更差了。
“怎么回事?”
站在兩人中間,何笑先是向于嘯詢問道,結果于嘯還沒說話,那男人先站了起來,扯著嗓門道:“那個啥,你就是何笑吧?我以前老在電視上看你,真人可比電視瘦啊!另外不是我說你,你得得管你手底下這人,一點不會變通,我給錢還不要,什么玩意兒啊?干脆開除得了!”
“這位先生,請你說話注意態度!”于嘯臉徹底沉了下去,要不是怕傳出影響不好,他都想要動手了。
何笑當然不能幫外人,擲地有聲道:“王先生是吧?首先聲明,我這里是藝人工作室,不是什么活兒都接的三流表演團,我想在你進來的時候,于總已經向你詳細介紹過了我們的業務范圍,還有,于總并不是我下屬,我們是合作關系,請注意你的言辭!”
當年在樂嘉的時候,于嘯沒少照顧何笑,也今天,也該輪到何笑為他出頭了。
那姓王的被說的一愣一愣的,似乎有點不可思議,嗓門又拉高了幾分,道:“哎我去,你不就一個戲子嗎?你狂什么啊你?給錢就能演的東西,還在這兒跟我擺上譜了,我就問你,我出一千萬,你演不演!”
“一千萬?”
何笑像是聽到了天大般的笑話一樣看著他,隨即眼中露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嘲諷。
說實話,以何笑現在的咖位,一千萬真不夠看!
這個價碼請一年前的他商演還湊合,但現在,至少得再翻一倍。
“于哥,這人說要花一千萬請我?我是不是聽錯了?”何笑見那孫子看到自己嘲諷的眼神后臉色僵住,又忍不住補了一刀。
于嘯這人也壞,立馬接話道:“嗨,丫就一剛拆遷的暴發戶,氣質這塊還沒跟上去呢,眼界也差點,你理解理解。”
“不是我說你倆在這埋汰誰呢?以為我沒錢呢?多少你開個價,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人拿錢砸不動!”
姓王的急了,其實于嘯沒說錯,他確實是拆遷戶,還是最頂級的那種,直接給賠了六個億,而像他這種窮了半輩子,突然暴富之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瞧不起,腦子一熱,什么話都能說出來。
何笑搖搖頭,干脆不理這人了,沒法溝通,交給于嘯對付后,自己則走到一張辦公桌上拿起份文件翻看了起來。
這些文件都是最近一段時間跟工作室預約的商演活動,于嘯沒有擅自接,整理好了讓何笑自己挑選。
燕京盛海國際新樓盤開業演出,報價:一千八百萬!
鵬城碧水天商業廣場開業演出,報價:兩千萬!
杭城騰龍互聯網有限公司新品發布會,報價:三千三百萬!
一篇篇的掃下來,幾乎都是有實力的大型企業發來的邀約,價格就沒有低于一千萬的。
所以真不是何笑瞧不起這姓王的暴發戶,拿出一千萬,就想讓一線歌星去給他表演,關鍵還不是什么大型商務演出,而是去他老家給他母親過生日,這算什么事兒啊?真拿藝人當大白菜啊?太不尊重人了也!
再加上這姓王的孫子之前一系列的態度,讓何笑對他印象差到了極點。
正打算把文件收進柜子里去,忽然他看到了最后一頁,有一個兩萬的字樣。
兩萬?
何笑一愣,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翻開仔細一看后,發現還真是兩萬。
上面的備注是:待議的商演邀約,報價:兩萬元整。
這是怎么回事?
何笑看了一眼正在那耍無賴不肯走的“王先生”,道:“于哥,別管他了,一會兒保安上來就給他轟走了,倒是這個兩萬的商演是怎么回事啊?”
“哎哎哎,誰讓你叫保安的啊?怎么就保安了啊?你說清楚啊…”
那姓王的一聽保安要上來當時就慌了,但悲催的是何笑跟于嘯兩人誰都沒搭理他,完全無視了,互相交換文件看了一眼后,于嘯解釋道:
“這個啊,是前幾天一個杭城女孩發來的郵件,說她喜歡的男孩得了絕癥,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聽一場你的演唱會,那女孩的全部積蓄就這么多了,我看著挺揪心的,就給你放文件里了,諾,這有郵件的全文,你自己看看吧。”
于嘯說著又調出了女孩發的郵件,何笑仔細讀了一遍,不由有些動容。
這女孩喜歡男生十年了,兩人從小青梅竹馬,男孩對她也有意思,大學時分別去了兩個不同的城市,但彼此都為對方抵住了外來的誘惑,直到上個月的時候,男孩突然查出胃癌晚期,而當時女孩要考研,男孩怕她分心,就一直瞞著,最后被女孩發現了蛛絲馬跡,瞬間崩潰,放棄了準備三年的考研,連夜坐車趕到男孩所在的城市。
得知看一場何笑的演唱會,是男生最后的心愿后,女孩瞞著男生發來了這封郵件,那兩萬塊錢,則是她大學四年打工省下來的全部積蓄。
饒是何笑,在看完全部內容后也沉默了片刻,忽然感到有些揪心。
雖然她只拿出了兩萬元,跟那些名企們的報價不值一提,但整封郵件卻是用詞最規整,條理最清晰的,由此可以看出女孩是個文學素養極高的人,相比之下,像眼前這令人不恥的王先生,簡直連十分之一都不如。
“聯系一下這女孩,這場商演我接了!”
何笑最近沒什么太忙的工作,而且他不缺錢,這些商演其實接與不接都是無所謂的,全看他心情,挑一些感興趣的就好,而現在,這封郵件顯然讓他非常有興趣。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去。”于嘯聽到這話并不意外,他能留下這封郵件,就是看準了何笑不是那種薄情的人。
說實話,現在這個時代太浮躁了,感情變得廉價,這個男孩能遇到如此深愛他的女生,是他一生的幸運。
于嘯當初在看到郵件的時候,內心被深深動容,鐵漢亦有柔情處,所以他沒有刪除掉郵寄,而是保留了下來。
另一邊,聽到兩人對話的王先生整個人都懵了,不可置信的喊道:“我靠!你有病吧?老子給你一千萬你不演,那丫頭出兩萬你屁顛屁顛的上門?”
“咦?王先生?你怎么還沒走啊?送客!”何笑像是才看到這姓王的,一副后知后覺的表情,把對方氣的夠嗆。
“王哥,你不是說隨隨便便就能請來一線明星給我媽祝壽嗎?怎么還不如那出兩萬塊錢的窮鬼說話好使啊?”這時,一直跟在王先生身邊濃妝艷抹的女人開口了,也多虧她說話,她要是不說話,何笑還以為這是個擺件呢。
“好了好了寶貝,我肯定說到做到,木馬!”那滿臉硅膠的女人一開口,王先生態度就變了,心疼的安撫了一頓后,沖著何笑道:“我說,你開門做生意,總不能有錢不賺吧?我再給你加五百萬!能不能演?”
“呵,你也就這B樣了。”何笑干脆懶得搭理這種人。
而就在這姓王的還想耍無賴的時候,因為路上堵車姍姍來遲的石大錘終于到了工作室,一聽說樓上有人鬧事,頓時一臉怒氣的沖了上來,再說那王哥一看石大錘的體型后,當時就蔫了,摟著女人一言不發的往外走,跑的比兔子還快。
“腿!孬種!”
石大錘看他那副灰溜溜模樣,還十分適宜的補了一刀,這才走到何笑面前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何老師,路上堵車了,沒想到今天會有人來鬧事。”
“沒事,大錘,你收拾收拾,過兩天跟我出一趟門。”何笑搖搖頭,示意無所謂。
石大錘則是答應道:“好嘞,咱去哪啊?我讓圓圓訂機票。”
何笑望著那封郵件,半響后抿了抿嘴。
“咱們,去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