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卷的收尾章節,沒什么內容,莫訂!)
聽這些人的死狀,馬度大約猜的到他們死因,哪里是中邪分明是中了毒。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馬度又看向那陳員外,“令郎死時也是這般癥狀嗎?”
陳員外摸著眼淚回道“正是!犬子一覺不起死狀與其他村民一樣,還請星君施展神術斬妖除魔,陳某必修建道觀供奉星君。”
“還是陳員外有誠心,弟子愿毛遂自薦做個觀主,為真君、星君看顧香火!”
誰稀罕你的木胎泥塑,要是真有誠意就該用純金塑個金身讓老子帶走,還有這騙子老道真是見了什么好處都敢上。
馬度又問那些村民,“你們平常吃的鹽,都是在什么地方買的?”
沒有人回答,但是有不少村民還是下意識的把目光看向陳員外。
馬度又問他,“是你販的鹽?”
陳員外點頭回道“陳某不過是照顧眾位鄉親,陳某的鹽絕對沒有什么問題,不然的就不是只死了男丁,而是全家死光了。”
“陳員外家的鹽比里長配給的還要便宜不少,讓咱們省了不少錢,上仙可莫要責罰他!”
竟是個私鹽販子,被官府抓了要關三年的,可是私鹽在鄉間又很常見,若是較真起來怕是很多人都要吃不起鹽了。
洪武四年朝廷制定中鹽例,讓商人往九邊運糧換取鹽引,商人再憑著鹽引在鹽場領取食鹽販賣。朝廷運糧虧本商人也虧本,干脆在邊境開荒屯田就地種糧,既解決了軍需也促進了邊境的開發。
這時的鹽商所能控制的食鹽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還在朝廷手里,而且是按照各地區人口施行的配給制,有點像是計劃經濟,雖然貴一些價格總得來說還是很穩定的,朝廷也有利可圖。
再到后來皇親國戚、勛貴官員見有利可圖便紛紛占窩,破壞了開中制,鹽引也變相成了一種期貨,朝廷損失了鹽稅,百姓吃上了高價鹽,只肥了鹽商和官宦。
“本座又不是官府,管他的鹽哪兒來的。”馬度笑了笑又隨口問道“你們平常都是在哪兒取水?”
陳員外回道“村里頭便有甜水井,家家戶戶都在井里取水燒飯,星君為何不施法除妖,反倒是問起吃喝。”
老子可是神仙豈是隨便質問的,馬度不理他又問那些村民,“你們這里可有山泉嗎?”
一個老者回道“獅子山腳下便有一個小的泉潭,哪里的泉水甘甜,平常進山打柴,或者是做莊稼活時口渴了,便要過去喝上兩口!”
“本座也口渴了,我等仙人食風飲露,尋常水自然不成就那泉水正好,麻煩老伯讓人取些過來解渴。”馬度說完便裝模作樣的到了老朱身邊盤腿坐下,兩個小的也很有眼色侍立在老朱身邊,兩人頭扎總角身穿小學制式校服,粉雕玉琢還真像是兩個童子。
老朱輕聲問道“怎得你是覺得他們是中了毒嗎?”
馬度點點頭回道“應該是中毒死的,請真君猜猜兇手是哪個!”
“還能是哪個,自然是那個眼神慌亂的員外。”
馬度奉承道“真君法力無邊,洞若觀火。”
“只是這人實在狠心,不知道他圖什么,就連自己的兒子舍得出去。”
“虎毒不食子,兒子未必是他殺!”
一個年輕人拎了半桶泉水過來,還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幾個破口的青瓷茶碗,交到老漢手里。
“不用這般麻煩!”馬度用瓢舀了一點用嘴抿了抿便吐了出來,搖著頭嘆氣道“老丈欺騙神靈可是要遭報應的。”
老漢聞言驚慌道“星君此話怎講?”
“老丈你跟我說,這泉水甘甜,我怎么嘗著有點咸的,仔細品品還有點苦澀。”
“這怎么會,那潭水老漢從小到大不知道喝過多少回,怎么會是咸的!”
那送水過來的半大小子卻道“爺爺,這水確實不比從前甘甜,孫兒剛才取水時喝了一口,確實有點咸!”
“老人家趕緊的給你孫兒把水摳出來,一口水雖然不至于讓他死,但也會傷了他的身體,那些人都是喝了這潭水才死了的,有人給這潭水投了毒了!”
“當真!”老漢聞言大驚,不顧孫子的嚎叫捏住他的下巴使勁的扣舌頭。
馬度端著那瓢水走到陳員外的跟前,“員外也來喝一口吧,畢竟這毒可是你投的。”
陳員外臉色驟變,怒吼道“胡說八道,陳某雖然不是本村人,可遷來這里已有十年,與鄉鄰和睦怎會做下這等人神共憤之事,更何況陳某兒子也死了,難道我會殺自己的兒子不成!若無證據,不管你是神是鬼,陳某都不與你干休!”
那老漢也站出來替姓陳的說話,“上仙可莫要冤枉了陳員外,他遷來咱們這里時候雖然不長,卻做了不少的好事,捐資助學、修橋鋪路莊子里不少人都要承他的恩惠,老漢絕不相信是他做的。”
“嘿嘿…沒什么證據,可看你一臉心虛的模樣便知你心中有鬼。”馬度拿出一個腰牌來,“其實我們并不什么神仙,我是當今圣上親封的江寧侯,這是本侯的腰牌,老丈可以拿去縣衙請了兵丁差役去這位陳員外家里搜上一搜,便知道我是不是冤枉了他!”
老漢聞言一驚,“您就是道長說的收了少年豪杰做長隨的江寧侯?”
少年英杰的長隨?是指二貨張五六還是說貪花好色的癟頭?不過他是江寧侯這點沒錯了,笑著回道“沒錯,我就是江寧侯。老丈再找個腿腳快的去一趟縣城或者巡檢司,讓他們派兵丁差役過來。”
“這事好辦,指是陳員外絕不是您說的那種人,侯爺莫要冤枉了他。”
只聽那陳員外冷哼一聲,“金老丈與他費什么唇舌,這妖人冒充神仙不說,還敢冒充國侯,陳某這邊將他們拿送官治罪。劉二你們愣著做什么,老爺我的話不好使了嗎!”
當下便站出來七八個莊丁從人群里站了出來向馬度逼近,馬度直接閃到老朱的身后,“真君,姓陳的狗急跳墻咱們還是趕緊的跑吧。”
“孬種!”老朱對馬度投以鄙視的目光,“朕要這么逃了,以后還不被人給笑死,反正許久沒活動身手了,你們過來陪朕練練!”
第一次見老朱打架,不愧是從底層做起的手上還真是有兩下子,不過看得出來是野路子出身,姿勢不怎么瀟灑可一出手盡是殺招,專門往心口脖頸這種要害招呼,七八個大漢全然不是他的對手,只幾個照面全都放翻在地,一個個的蜷縮在地上慘叫不已,若是他手上有家伙,這幾個人定是要掛了。
老朱打完了扭過來得意的沖馬度眨眨眼,“朕的技藝如何呀!”
馬度立刻送上馬屁,“真君法力無邊,弟子佩服不已!”
兩人說話間就瞧見遠處有一支馬隊沿著鄉間的小路朝這邊疾馳而來,看他們鮮衣怒馬除了錦衣衛還能有誰,這群鷹犬的動作還真是快。
老朱見自己的狗腿子來,便不再隱瞞身份朗聲道“諸位鄉親父老,朕不是被道士請下凡的神仙,朕今天降落到這里不過是個巧合。你們村子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并非是妖魔作祟,而是如江寧侯所說是中毒了,投毒的便是這位陳員外了,你們只管到他的宅子里面去搜…搜什么?”
馬度忙在一旁提醒,“搜鹽!準備的說是跟鹽很像,卻又不是鹽的東西,陳掌柜本侯說的可對嗎?”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這些村民相信子烏須有的神仙會從天而降,卻不相信皇帝會活生生的站在他們眼前,倒是那陳員外冷汗淋漓兩腿打顫,錦衣衛已經不遠由不得他不信,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再不言語,因為不論他說什么最后都難逃一死,以老朱的脾氣不誅他九族那便算是開恩了。
飛魚服精致華美,比縣太爺的綠色官袍不知道高了多少檔次,不懂的人還以為是多大的官。眼瞧著這么一群騎馬帶刀的大官都呼啦啦的給老朱跪了,這些村民總算是信了老朱是皇帝,跟在錦衣衛后面跪下大氣也不敢出,那模樣看起來比見了什么紫薇大帝還要緊張。
老朱立刻讓錦衣衛去抄這陳員外的家,而這陳員外不等錦衣衛回來便一股腦兒的招了。去年他入手了一批精鹽屯在家里準備悄悄販賣,誰知道他家的廚子用他買來的鹽給兒子做了一份宵夜,他的兒子第二天就死了。
陳員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老熟人坑了進了一批硝鹽,死了兒子不說,連褲子都輸進去了。不得不說生意人的腦子就是快,陳員外很快就想出了新主意,那便是投毒制造恐慌,趁機收購村里田地彌補損失。
不得不說他投毒的地方選的好隨機性很強,加上兒子也死了,讓人很難聯想到他。若不是他一臉的心虛眼中滿是驚慌,馬度也不會對他生疑,直到老朱也這么說幾乎肯定是他,察言觀色揣度人心的本事,老朱可是第一流的。
錦衣衛順利的在陳員外的家里找到了硝鹽,加上他的供詞算是證據確鑿了,老朱連個過場都不走,當場就把陳員外給砍了家眷流放云南,又把他的家產盡數分給村民,誰家死了人的自然要多分一些。
雖然是慷他人之慨,卻把村民感動的不行,哭天喊地的磕頭謝恩,還說得了陳員外的家產要給老朱建廟供奉。
奇怪的是老朱竟然沒有拒絕,也沒有深入群眾到村民家里坐坐,這全然不合他平常的作風。只對馬度罵了句,“都是你造的孽!”便立刻帶著兒子上馬回應天了。
老朱這么說也是有緣由的,根據陳員外的口供,這批硝鹽是從洪都的府庫流出來的,如果猜得不錯的話很有可能是馬度當年用糞土熬出來的,沒有想到這么多年過去竟然還有存貨。
馬度收拾好了熱氣球回到方山,只過兩天又聽說了有關老朱的流言,說他是北極紫薇太皇大帝下凡救民于水火的,這絕對是老朱讓人傳出來的。
這么不和邏輯的話居然也有人信,他若真的是紫薇大帝下凡,少年出家時也當做個道士,而不是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