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沒有的,只有兩個抹得烏七八黑像鬼的人,此刻已經五花大綁被護衛們按在洞口。
“大人,下面沒有什么人了,也沒什么危險!”老劉在洞里面舉著火把大聲的喊道。
馬度沿著梯子下到洞里,剛一進洞馬度就有一股憋悶的感覺。
“老劉,五六把火把滅了換成蠟燭!”還說沒有危險,這里面的氧氣稀薄的很,也不知道上面的那兩個人是怎么呆的住的。
就著昏黃的燭光,馬度打量著這個偌大的洞穴,這是一個長方體形狀的空間,上、下、四面都鑿得的很平整,差不多有兩間房子大小。
洞里的關鍵位置有碗口粗的橫梁支撐,看起來很牢固,應該不會有塌方的危險,做得很仔細,馬度不敢想象這是兩個人就能做出來的。
地上堆著兩堆礦石,燭光之下一堆看起來黑漆漆的,另外一堆則是黃燦燦的,常茂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下到了洞里。
撿起一塊黃燦燦的礦石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這里有金子,這么多的金礦我們發了!“他恨不得撲在上面打滾。
狗屁的金礦,馬度從來沒有聽說馬鞍山產過金子,如果所料不差這可能是黃鐵礦。大塊的黃鐵礦賣相很好,黃燦燦確實很吸引人,可是馬度知道那是因為含硫過多的緣故。
也就常茂這樣沒有見識的毛頭小子會當成金礦,當然還有更蠢的,張五六的懷里鼓鼓的,也不知道里面塞了多少,衣服都快兜不住,腰都彎不下去。
抽出老劉腰間的橫刀,放在那一堆黑礦石上,只聽見啪的一聲響,一股輕微的力道把刀吸了過去,拿起來的時候刀上面沾了不少的黑色粉末。
很好,是含鐵量很高的磁鐵礦,理論上理論上含有百分之七十的鐵礦,實際上能煉出來百分之三十的生鐵就算不錯了。看樣子這里是一處磁鐵礦床,伴生黃鐵礦,算是一處富礦了。
到處的挖坑勘探,打死馬度都沒有想到,自己扎營的地方就是一處礦床,這兩人也做得太隱秘了,而且這件事情讓他覺得很疑惑。
當老劉告訴自己太平府沒有鐵礦的時候,馬度才想起來,馬鞍山鐵礦是在二十世紀初發現的,馬鞍山這座城市也是在建國后才發展起來的。
可是現在被提前發現了,發現者卻不是自己這個先知先覺的穿越者。是在這個時代原本就發現了的,因為其他的原因讓這個礦洞被時間湮沒?還是因為某種歷史的偶然,讓這處的礦床被提前的發現?
馬度爬出洞口,看著兩個被按在地上的人,兩人都是黑漆漆的,一個應該是成年的漢子,另外一個應該還是個未成年人,就吩咐道:“給他倆松綁吧,帶到帳篷那邊去。”
見張五六懷里還是鼓鼓的,就道:“趕緊的扔了吧,這不是金子,也不嫌累得慌。”
“大人不要騙我,這明明是金子。”
“我騙你做什么,這是黃鐵礦,比那一堆黑石頭還不如。”
那個抹得黑漆漆的小孩突然說話了,“這就是鐵礦,煉氣來臭得很,俺和俺爹都不用…”眾人都看著他,又趕緊的住嘴,把腦袋低下。
常茂拿著手里的黃鐵礦道:“什么,這不是金礦?這是鐵礦!度哥兒,你要找的寶貝不會就是這些鐵礦吧。”
馬度點點頭,“沒錯,就是這些鐵礦!還不趕緊的回家把金子拿來,把周圍的這一片地都買下來。”這里都是荒灘地價應該很便宜,而且有沒有主人都不好說。
一個這樣的礦床很有可能達到億噸以上的儲量,就算是中小型的礦床,也得有千萬噸級,馬度已經很知足了,他不敢太貪心。
貪心不足的人倒是有很多,常茂叫道:“不是金礦我不要!你要是缺銀子我可以給你!”
“真的不要?這里可是有萬萬斤的鐵啊!”
常茂的數學肯定不怎么樣,聽得兩眼犯迷糊,倒是他的護衛,在他耳邊了好一陣嘀咕,他這才笑呵呵的道:“好,我要了。我這就讓人去拿錢。”
他當下就命令兩個侍衛連夜趕回應天,沒有馬,只好用騾車上的兩匹騾子將就代步。
馬度覺得自己也應該和另外的兩位談談了。一直沒有人向自己問話,王大錘緊張的都快要死了,生怕對方二話不說就砍了自己。
他又不是瞎子聾子,對方有二十個裹著紅頭巾穿盔帶甲的護衛,還有人喊那個少年大人,明顯的是官面上的人。民不與官斗,這鐵礦肯定是保不住了,關鍵是小命能不能保住。
一聽說對方找自己問話,王大錘倒也干脆,立刻五體投地叩頭不已,表示這鐵礦他不要了,只求饒了他們父子二人的性命便可。
馬度哪有那么黑心,讓人把父子兩個扶起來,接著就問二人出身來歷。
“小人王大錘,原本是城中的鐵匠,這是小人的兒子王小錘。”
王大錘?真是好名字,如此自己不出現在這里,可能他真的要走上人生巔峰了。
“那你是怎么發現這處鐵礦的?”
王大錘當下就把自己如何的被奸商坑騙,又如何的發現鐵礦的事情一一的講了一遍,聽得馬度好一陣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他倒霉還是說他幸運。
馬度沉吟一下道:“你是明白人,知道被人發現了這里有鐵礦,以你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保不住,但是我能。”
“這十畝地小人不要了,只求大人饒我父子一命。”說著話又要給馬度跪下。
馬度只好又讓人拉他起來,“我倒不是非要你這十畝地,這片礦床很大,你這十畝地只能算是一角,我在別處也可以挖。當然不會像你這么偷偷摸摸的,動靜會很大,會影響你的挖掘,甚至還有可能造成你那邊的塌方。“
“我無意巧取豪奪,你可以用你這十畝地入股,和我一起經營礦場,我給你一成份子,雖然所占不多,但是以現在的鐵價,一年弄個萬兒八千兩的銀子,應該不在話下。”
原本以王大錘的這十畝地根本占不到一個礦床的十分之一,可畢竟是他發現的,而且馬度還需要一個人給他煉鐵。
王大錘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大人真的給俺一成份子?不,俺不要,一點都不要。”他是行家人,當然曉得若是大規模的開挖能有多少的盈利,以現在的行情,一年弄上十幾萬兩真不再話下。可真的會有這樣的好事?官府的人是什么嘴臉向來,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別不是在故意的試探他。
馬度當然猜得到王大錘的意思,只道:“那一成不管你要不要都會給你,我平常在應天,不會常來這里,這里需要有人幫我打理,你是這方面的行家,所以…”
王大錘心中豁然開朗,難怪要給自己一成份子,原來是要用自己,忙不迭的再次跪倒,“小的愿給大人效力,挖礦冶煉之事盡管交給小人,大人只要派兩個賬房過來就好。”
“起來吧,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你說這礦場若是開起來,大概需要多少銀錢,我好去籌辦。”
王大錘的神情明顯的輕松了不少,“回大人其實也要不了多少銀錢,小人當初就是白手做的。若是大人想早見厚利,只需多雇一些人手,再加上蓋爐子買木炭,幾百兩銀子便足夠了,十日便可見利,就不需要繼續投入了。小人既然算是股東,不能光讓大人一個人掏錢,小人也愿意出二百兩銀子一起入股。”
常茂嘖嘖道:“哎呀,看你穿得破衣爛衫的,你還挺有錢嘛。”
王大錘擦擦汗道:“沒多少,總共也就這么多。”
“常茂,你就別嚇唬人了,有幾個銀子也是拿命換來的。”
“多謝大人明鑒。”王大錘猶豫了一下又問:“大人既然不常駐此地,礦場小人自當盡力打理妥貼,只是碰上別人來滋事,不知道該報誰的名號?”似乎想要探探馬度的底。
不等馬度回話,常茂搶道:“誰敢來生事,就報我茂太爺的名號。”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他的名頭也就是在秦淮河附近能用用。
馬度覺得有必要給王大錘吃顆定心丸,畢竟以后還指望他賣力呢,“若是有人生事就報應天吳王府的名號!”
朱賊禿!王大錘猛的抽了一口冷氣。
常茂卻很不滿,“度哥兒為什么要報吳王的名號,難道我的不好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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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沒有等到常茂的護衛回來,卻等來了老朱的護衛頭子韓成。韓成,這是個早就應該死在鄱陽湖上的人。
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在老朱被陳友諒的軍隊圍困的時候,他因為和老朱長得有幾分相像,就換下老朱的衣裳替老朱一死。
也不知道馬度的翅膀扇到了哪里,他竟然還活著,現在滿臉堆笑的向馬度道賀。
“恭喜大人高升!”
就因為在鄱陽湖上,韓成冒死來救自己,馬度對韓成就多了幾分的好感,“韓總制這話怎么講?喜從何來?”
“吳王鈞旨,讓馬大人改任中書省左司郎中。”
“哦?”升官是好事,馬度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韓成遞上來一個火漆封口的信封,“這是王爺給大人親筆信。”
馬度連忙的撕開,上面只有一句話,“阿弟,鐵礦讓姐夫來給你保管吧!”
“我擦!”馬度不由得叫出聲來,臉上的肌肉不由得開始抽動。
馬度的表現似乎在韓成的預料之中,他笑呵呵從身后讓出一個人來,是個中年儒生。
韓成不理馬度呆滯的表情,“這是王爺給大人配的副手,專門幫著大人采礦冶鐵。”
那中年儒生上前一步,行禮道:“屬下胡惟庸見過上官馬大人。”
“我擦!我擦!”
老朱長的丑,卻想的很美,關鍵是下手還黑,馬度好不容易找到的鐵礦,轉眼就成他了。他似乎覺得自己這么干也不太厚道,很關心馬度的反應。
他捻著胡子問韓成,“他聽了消息之后最先說了什么?“
韓成回道:“馬大人說‘我擦’,屬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本王也不明白,估計不是什么好話!”
“馬大人見了胡主事之后,很激動的說了兩個‘我擦’。”
“哦?他認得胡惟庸?”
“應該是頭一次見面,不過馬大人倒是很看重胡主事,把采礦冶鐵的事情全權交給他打理。”
老朱濃眉一蹙,“那他在做什么?”
“他說頭疾犯了,疼的厲害,天天躲帳子里面睡覺。”
老朱哈哈一笑,“他哪里是犯病了,是在使小性子。給他送兩個大夫過去,喝兩天苦水就好了。”
韓成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封信,忍著笑道:“怕是沒有那個必要了,馬大人說他要告老還鄉乞還骸骨…”說到后面還是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
老朱聞言一愣,也是哈哈大笑,看看信封笑道:“孤又不是皇帝沒這個權利,他要是不想待在太平,就讓他回來,也該給他找個老師了,這一筆丑字,真是沒辦法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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