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舞VR眼鏡,舞池就在您的腳下。”
淡黃色的電子路牌前,某個斜背著一把看外形就知道非凡品的太刀,渾身散發著一股奇怪氣味的男人正用手指頭戳著公交站臺廣告牌上那個戴著天藍色VR眼鏡,嘴里還吹著泡泡糖的女代言人。
下一秒屏幕上就閃現出了三條信息框:產品信息,使用介紹,人工客服。
“嘖,有點厲害啊......先洗澡呢,還是先吃東西呢......算了,還是先找花瓶怪吧。”
抬手撓了撓胡子拉碴的下巴,已經從一個“小鮮肉”變成一個“大叔”的祝覺直接伸手摁下人工客服,一個虛擬的對話框立刻出現在廣告牌的正中央。
“歡迎您致電樂舞集團,請問您是需要購買樂舞VR眼鏡嗎?“
聲音伴隨著字幕都是出現在眼前。
“當然,我家孩子一直想要來著,但是在那之前,我能不能問個很重要的問題?”
祝覺瞥了眼身后已經被大雨淋濕的街道以及周圍空曠的公交站臺,張口問道。
“您請問。”
“你能不能幫我叫輛出租車?我現在正在這個可可廣場北街......”
“神經病!”
看著字幕和聲音一同消失的廣告牌,祝覺有些尷尬的站在公交站臺內,他這也是沒辦法了,之前在冰原里被凍了五年,出來之后身上的東西都成了冰塊,武器匣和背包早就不知道被風雪吹去了哪,最終剩下的東西實在不多。
除開在身邊的三日月太刀,從偉大種族那兒敲詐來的槍,已經融入到身體內的古老者水晶,就只有一枚揣在口袋里的從那位被人拋棄的幻夢境商人手里拿來的密鑰。
原本在鄴城的公民證賬號祝覺雖然記得,但問題是現在曙光城根本就不承認已經被劃入A級危險區的鄴城公民證,那些從安慶府過來的難民不出意外的話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重新登記獲取新的公民證。
然而祝覺在需要補辦公民證的日子里正在格陵蘭島的冰原中玩冰雕藝術。
雕的還他媽是他自己。
洗澡得找酒店或是旅館,然而這種地方肯定要公民證,除非他去黑旅館或是公共浴室,祝覺倒是不介意,問題是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這座城市里哪有黑旅館,哪里有公共浴室。
現在所在的位置還是他剛才空降之后隨便選擇的一個看起來人比較少的落點。
更何況祝覺現在因為公民證被注銷再加上自身并沒有留下遺囑,又不存在任何有血緣關系的親戚,銀行中上千萬的存款被徹底凍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去補辦公民證。
綜上所述。
祝覺又一次成了黑戶......為什么要說又?
站在公交站臺上看著周圍完全陌生的環境,他很悲傷,他也很無助,他還不能吃。
但是。
他一點都不弱小!
等了大概5分鐘,攔下一輛疾馳而過的出租車,一番“友好交流”之后,祝覺坐進了車內。
“去跨江大橋。”
祝覺同樣不知道曙光城的跨海大橋具體在哪兒,報出這個地名不過是因為在那兒正有人等著他。
掏出在格陵蘭島的一家手機店里拿來的一個精致奢華款手機,登上自己的“TALK”賬號,依舊保持著隱身的狀態。
祝覺暫時還沒打算聯系吳桐和李青蓮,他們這些年發來的聊天記錄他在飛機上就已經看過,上邊大多是這兩人近期的發展,他們現在過的還算不錯,一個成了記者,另一個則是繼承家業。
倒不是說要跟他們撇清關系,而是祝覺還有不少極度危險的事情要去完成。
五年前鄴城被毀的終末,那些人曾在鄴城的電視塔內留下過一段影像,祝覺還沒來得及看,但是從一些報道中也知道了那些人是因為自己毀了他們的祭壇和村莊才會到鄴城進行報復性襲擊......
吳桐和李青蓮覺得對不起祝覺,因為他們“拋”下了風鈴,而祝覺何嘗不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因為自己在怪誕工作室最需要人站出來的時候銷聲匿跡,讓他們承受著來自社會各界的輿論壓力。
現在聯系這兩人,只會將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的他們重新牽扯到這些麻煩中,不僅會破壞他們現在的安穩生活,還會讓自己有所顧忌和牽掛,實在沒必要。
手指越過怪誕工作室的聊天組,移動到下方的另一個對話框。
睡不著123:“我正在往你那兒趕。”
花瓶怪:“好的,我已經到了。”
沒錯,祝覺來到曙光城的原因有二。
一方面從地圖上看這里是距離安慶府最近的大城市,他需要地方進行補給與休息,順便打探如今這個世界的情況,光靠飛機上的那幾個小時可無法讓他明白現今的情況。
另一方面他在飛機上就看到了花瓶怪關于他在進入格陵蘭島內陸時的問題給出的回復:“我有辦法,但你沒有能與我交易的籌碼。”
對此祝覺的回應也很簡單,直接給他拍了一張古老者水晶的照片發過去,轉而想要約偉大種族見面。
他現在已經找到了強化精神的方法,要做的只是將這個方法徹底的弄明白。
于是就有了飛機的改道以及這一場見面。
盡管不太能理解對方為什么非要在跨海大橋頂,但祝覺還是來到了這里。
全長近10公里的跨江大橋,這是曙光城的邊界,也是一道天塹,靠著這一條大江,曙光城也得以遏制住災難并且步步為營的開始重新奪回一部分的土地。
這里的車輛并不多,現在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交通暢通無阻的時代了,離開大城市,往往意味著就得進入危險區,如果沒點自我保護手段,那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
僅僅只是下車走了幾分鐘,祝覺的渾身已然被雨水浸透,對此他倒是毫不在意,在冰塊里待了五年都沒感冒,淋會兒雨就更無所謂了。
踩上橋梁一側的鋼鐵架構,耳邊是江水翻騰與雨水滴落在這鋼架上劈里啪啦的雜亂聲響。
他的前方是只能借著橋下路燈照明的鋼架頂層,隱約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他的腳下是寬廣而浩蕩的江面,浪花澎湃而起,有不明真假的黑影在其間影影綽綽的閃現,讓人不由自主的開始幻想這江水下會否存在著某種龐然巨獸。
停下腳步,回頭望去,曙光城的霓虹燈光在雨中渲染出一片迷蒙光幕。
“挺好看的......”
低聲說了句,隨即轉過身大跨步的沖上頂層。
偉大種族或者說伊萬卡就坐在那兒,雙腿放在鋼架之外,他跟祝覺一樣沒有撐傘,將自己暴露在這漫天的大雨下。
“你變了。”
看到祝覺的第一眼,伊萬卡的目光就鎖定在他身上,前者只是看到他張口,聲音便已經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五年,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雨水順著臉頰滑落,祝覺準備動之以情。
“我沒興趣知道。”
“......好吧。”
走到伊萬卡的身邊坐下,祝覺想了想,又往旁邊挪了大概兩個身位。
他們就像在平底鍋里才煎了2分鐘的牛排。
他們不熟。
“你為什么會有古老者水晶?”
伊萬卡主動開口詢問。
聲線一如既往的平淡,毫無起伏。
“在格陵蘭島內陸從一群古老者手中得到的,這東西有什么用?”
抬起左手,雨水立刻就在掌心積聚其一個小水洼,然而在下一刻又被亮起的紫色光輝所震散。
一枚六邊形的暗紫色寶石就這么緩緩在祝覺的掌心浮現,其中存在著的神秘紋路若隱若現。
這一幕終于還是讓伊萬卡的眼神起了波瀾。
“沒想到還有古老者存活于此世......這是他們在與自己創造的仆從種族,修格斯一族的漫長戰爭中制造出來的能量儲存器,類似的有不少,它們能儲存強大的魔力,根據體積的不同能夠存儲的量也有些不同,而你手中的這一枚無疑是體積較大的一顆,但我卻察覺不到它的能量,你......”
話說到一半,伊萬卡突然抬頭望向祝覺的身側,目光中驀然涌現出些許震撼的情緒,旋即說道,
“我早該想到的,它在你手中,自然也為你所用,只是你使用它的方式實在有些特殊......即便是我也從未有所聽聞。”
“你的意思是說還有類似的寶石存在?”
聽完伊萬卡的解釋,祝覺挑了挑眉,言語間頗為激動。
“當然是有的,但它們中的絕大部分應當都已經隨著古老者一族的衰落而跟他們一起消逝,你手中的可能是僅存的幾顆之一,也可能就是最后一顆。”
“嘖!居然沒多少,那可怎么才好......”
祝覺可是指望著用它來強化自己的精神意志,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方法,居然還是個絕版的。
“你想要獲得強化自身精神意志的方法,對嗎?”
“怎么,你愿意教我?”
詫異的回望一眼,接著說道,
“你不是說我沒有籌碼么。”
“現在你有了,古老者水晶的制作技術是我們所需要的,飛天水螅在某種程度上與修格斯頗有相似之處,或許我們能從中尋找到對抗它們的方法......五年時間,我的時間旅行將要結束,而我在今天就要返回我的世界,如果你愿意將古老者水晶給我,那么我會在結束這一趟旅程前按照同等的價值教給你偉大種族的技藝!”
指著那塊六邊形寶石,伊萬卡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用一些無用的技藝搪塞我?”
沉默良久,祝覺握著古老者水晶,擰著眉頭問道。
“我們是征服了時間的種族,我們穿梭于過于與未來的各個時空,見證無數種族的興衰,就像我來到你所在的這個世界一樣,你覺得我會將這個時代最好的東西帶回去還是那些毫無價值的東西?”
伊萬卡昂著頭,身上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氣勢,那是作為高等種族的絕對自信,他轉過頭,直視祝覺的眼睛,
“而我給你的,即便對于偉大種族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一項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