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警備隊的小隊離開空艇不過十分鐘左右。
前排的駕駛員通知剛換上防護服的祝覺三人離開空艇,前去處理現場。
驚訝這些人效率迅速之余,三人也只能戴上設備離開專門找了處空地降落的空艇。
“我來負責清理現場可能殘留的病毒,你們去檢查尸體。”
做為三人中表面地位最高的人,祝覺“當仁不讓”的選擇了最輕松的那部分工作。
知道祝覺聽不懂醫學知識也壓根就沒聽培訓內容的素子默認了祝覺的選擇,至于琳則是單純的沒法反抗。
誰讓人家是她老板呢。
防疫所征調私人診所的醫生并不是為了讓他們去給感染者看病或是檢查身體,而是更進一步的行動。
用比較專業的話來說就是現場殘余病毒清理與病原體樣本采集。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祝覺認為還有一種通俗易懂的說法......收尸!
這一次突然出現的詭異傳染病在防疫所的疫病評估中已然威脅到了整個千帆城的安全。
為了防止疫病的大范圍擴散,防疫所被迫做出隔離的決定。
偏巧不巧的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檢測,防疫所很快發現疫病的感染源似乎存在于底層社區。
原因很簡單,目前發現的患病者當中近九成來自于底層社區,剩余的一成在短期內也跟底層社區有所接觸。
確切的說是35號社區至40號社區。
好事兒啊!
這種想法出現在當時進行數據分析的大部人的腦海中。
因為他們的家人與朋友生活的區域跟底層完全是不搭界的。
很快的,當這個結果被千帆城政府知道后,同樣的想法也出現在他們的腦海中。
一方面在他們眼中底層社區本就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社區,完全能夠使用一些“直接的”,“能迅速起效”的方法來遏制疫病的擴散,另一方面底層社區的消息向來不被千帆城其他社區關注,更別說是天空之上的千帆競渡城。
這就意味著他們只要能在短時間內控制住情況,就有可能將這件事情隱瞞下去,既不用擔心引起社會恐慌,也不用面對強大的社會輿論壓力。
于是一個跟祝覺體內沙礫同名的計劃就這么誕生了。
清道夫計劃!
這其中的內幕如何祝覺不清楚,但他所知道的最初的計劃是通過智腦在各大社區內原本永遠檢測色相值的金屬拱門中加入疫病檢測系統,另外就是強制性的社區體檢。
這兩種做法雖說無法保證百分之百的將感染者篩選出來,但至少能找出七成,哪怕無法杜絕疫病,也可以爭取到一定的時間來進行疫苗制作以及感染源的消除。
緊接著防疫所通過千帆城政府調動底層社區的巡邏隊,再加上私人診所的醫生配合,準備在底層社區進行一次清洗行動!
清理的對象是誰,這一點恐怕不用再多說。
巡邏隊找到感染者,判定是輕度感染還是中毒感染,前者帶回社區醫院進行強制隔離,至于后者的處理,防疫所給出的結論是安樂死!
這種做法在祝覺看來有些冷血且蠻不講理,但是站在防疫所以及千帆城政府的立場上,他們無疑將其做為最合理也最高效的解決方式。
而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超出了防疫所的預料......
這些病人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言歸正傳。
不論祝覺認不認同防疫所的做法,他也無法去改變那些人的想法,他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銜尾蛇組織,摧毀掉他們手中持有的真正的病原體。
越過在門口休整的幾名警備部成員,祝覺三人佩戴著精神保護儀進入空門大開的房屋。
祝覺的視線第一時間投向了房間內仍舊冒著寒氣的冰雕,僅僅只是看了幾眼,還沒等他發表什么看法,旁邊傳來的干嘔聲就將他和素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嘔那是什么怪物.....不是病人嗎,怎么會是這種恐怖的怪物!”
琳扶著門邊的墻壁,彎著腰,滿臉驚恐的喊道。
如果仔細看,其實就能發現她另一只處于祝覺和素子視野外的手正猛掐著自己的大腿。
(疫病感染者會變成類似于精神污染源突變體的存在,暫時還不確定原因,這一次跟著他們加入防疫所隊伍的選擇果然是正確的,必須立刻將這個信息傳給組織!)
思考著眼前的情況,琳努力表現出符合自己這個年紀和身份的反應。
緊接著她就看到了身旁只是皺著眉頭的祝覺和素子。
“喂,趕緊調整精神保護儀內的模式,年輕人到底還是年輕人,經歷過的風雨還不夠多啊,想當年跟我打過交道的恐怖尸體......這種水準算是一般的了。”
在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前提下,祝覺對琳的蹩腳演技視而不見,主動上前拍了拍她的脊背,順帶著解釋自己跟素子為什么沒有過激反應。
沒給琳追問自己“當年”事情的機會,轉身開始自己的工作。
手持著自己唯一會使用的病毒檢測儀在房間內游走,他要做的就是通過儀器確認屋內不存在感染者遺留的包括破碎血肉在內的感染源,這是為了防止后續來到這進行二次處理的清潔隊伍不會出現意外。
素子和琳開始處理尸體冰雕,考慮到這種情況的防疫所提前準備了專門的收尸袋,她們要做的就是先取下尸體腦后的某部分組織進行封存,方便后續的數據檢測,然后將尸體放進收尸袋,方便后續真正的清理隊伍對它進行徹底銷毀。
因為急凍彈的緣故,這時候尸體已經完全僵硬,腦后組織切除又是精細活,盡管有對應的設備,依舊需要費一番功夫。
需要檢測整棟房屋的祝覺來回的走動著。
廚房,客廳,樓梯。
最終在二樓的一間臥室內停下腳步。
面積在10平米左右的臥室內只有一張堆著散亂被褥的床鋪,一個衣柜以及一張僅比課桌大上些的書桌。
吸引祝覺注意的是這張不大的書桌上擺放著的那些東西。
巴掌大小的魚缸,其中正有一條孤零零的金魚來回游弋。
一條眼球暴突,腹部生著數根面條粗細的褐色觸手的金魚!
用清道夫將它從魚缸內撈出來,對準檢測儀器,祝覺看著屏幕上跳動的不正常數據,眉頭不自覺的擰緊。
這條金魚居然也感染了疫病!
這是要成精?
盯著這條與眾不同的金魚,祝覺緊抿著嘴,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