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長生心底腹誹之時,一輕若有可無的爆破聲,在俞青秋的身前響起。
下一個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聲響給吸引了過去。
“俞家俞青秋,恭迎長老!”
俞青秋一聽到這動響,臉上露出了一絲激動欣喜之色,轉眼,撩袍,單膝跪地。
“魏家魏良臣,恭迎長老!”
一旁的魏良臣,臉色也是微變,知道這是引靈之術已成,也不敢怠慢,當即跟著單膝跪地,恭敬的開口道。
“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竟敢褻瀆我隱世家族之威,藐視我隱世家族之勢!”
就在俞青秋和魏良臣跪地相迎之時,一道聲音,在拍賣行中突兀的響起!
那聲音,仿佛來自虛無之處,無所依仗!蒼老而富有威壓!
可是,卻無比清晰的映入眾人的心底,讓人心頭不由得一凜。
“噗通!”
“嘭!”
“噗通!”
頓時,拍賣行中,許多抵不住這聲音威壓的人,紛紛跪倒在地,一臉的震驚莫名之狀!
顧長生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心頭也是一緊。
周沐見此,利索的往旁邊踏了一步,長臂一伸,將身邊的小女人給攬在了懷中,深邃的黑眸,警惕的看著俞青秋的身前。
哪里,凌空的一個點,仿佛被人在虛空中扭轉了一般,空氣都開始扭曲!
像是無形之中,有一雙手,撕破了虛空,打開了一個空間之門一般,一個朦朧的虛影,逐漸的從那一個點中,顯現出來,緩緩的凝聚成形…
朦朧的虛影漸漸的凝聚成靈身,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那是一個老人,一個佝僂著身子,須發皆白的老人,身上穿著褐色的長袍,花白的頭發隨意的披散著,老臉之上,溝壑密布,皺紋重生,一對吊稍眉,一雙鷹鉤眼,長相頗兇,不怒自威!
而現在,他那老眼之中,精光連閃,目光如炬的掃視著在場的眾人。
只一眼,拍賣行中的眾人,就覺得周身一寒,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
“獨孤長老,竟然是您老人家!”看到來人,俞青秋的臉上一喜,從地上起身,恭敬的站到了獨孤長老身后,一臉的恭敬之態,眼角更是掃了顧長生和周沐一眼,無限的幸災樂禍。
“獨孤長老,此事或許有些誤會…”看到來人,魏良臣的臉色也怔了怔,起身上前一步,看著顧長生和周沐,擰眉開口道。
獨孤長老出自獨孤家族,在隱世家族之中,獨孤家族,在隱世家族之中,也排的上前三,為人處世,最是手段狠辣,是隱世家族十大長老之中,最讓人忌憚的存在!
見到被召喚而來的竟然是他,饒是魏良臣,都對顧長生投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這是,注定難以善了的節奏啊!
如果來的是別的長老,此事未必就沒有轉圜之機,可是來的是獨孤長老,這就注定不見血不歸了!
魏良臣看著猶站立當場的顧長生和周沐,眼底露出一抹同情之色,今日,他們是討不到好去了,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二位道友本也是天縱之姿,獨孤長老最為剛正不阿,二位若是有什么隱情,還是快些說出為好,免得…”
免得血流當場!
魏良臣忌憚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獨孤長老,話沒有說完。
事實上,他前一句恭維,已經是偏幫了顧長生和周沐他們!
顧長生和周沐聞言,兩人的眉頭都微微一皺,可是卻沒有出現惶恐之色。
“是你們?”聽到魏良臣的話,獨孤長老頗有受用,臉色也微微轉換,不由得皺眉看向眼前獨獨站立的兩人。
整個拍賣行中,饒是那些個最前排的高人,如今也都站起了身,略微低頭為禮,唯有這兩個年輕男女,不動如松,就算魏良臣不說,獨孤長老也知道,這兩人,定是俞青秋召喚就近的長老靈身的原因所在!
“是!”看著眼前的靈身,顧長生點了點頭,也不繞圈子的坦然承認了下來,眼神兒忍不住的打量著眼前的這道靈身。
丫的,這老頭長的忒兇了啊!
都說相由心生,單單是這長相,顧長生就可斷定,此人定然是個心狠手辣的嗜血之人,虧得魏良臣竟然好意思用了剛正不阿這個褒義詞來奉承他!
虧心不虧心啊?
剛正不阿的人可不長這樣啊,剛正不阿的人怎么說身上也得有一絲正氣吧?
這老頭兒身上非但沒有正氣,嗜血的邪氣倒是盛的很!
“不怪你們膽敢褻瀆隱世世家,原來是俗世之中難能可貴的人中龍鳳,小小年紀,能有這般造詣,實屬難能可貴,可是…”獨孤長老說著,老臉之上的頓時大盛,周身屬于化境的威壓,毫不猶豫的往顧長生和周沐欺壓而去,“可是,膽敢褻瀆隱世世家之威,縱然爾等是人中龍鳳,也莫怪本長老我屠龍斬鳳,容你們不得!”
周沐見此,當即一腳踏出,將顧長生擋在了身后,半邊面具之下,宛如神邸的臉上,顯出一抹凝重之色,周身的久經沙場歷練而出的殺氣,也毫不猶豫的釋放了出來,“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嚇!好大的口氣!已經好久沒有人敢如此對本長老如此說話了!有點兒意思!”獨孤長老聞言,吊稍眉一挑,分外不屑的道。
“獨孤長老,就是這兩個人,欺辱小輩兒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冒充我們隱世世家之人,簡直是膽大包天,到了現在還敢對長老你出言不遜,長老一定不能放過他們!”俞青秋見此,當即火上澆油的道。
“狂妄的鼠輩,城門之前,吾愛饒你,未曾取了你的性命,已經是法外開恩,你竟還不知收斂,耀武揚威!”周沐聞言,臉色頓時更沉了幾分,看向俞青秋的目光中,殺氣更甚。
“好好好!好一個俗世出的人才!本長老百余年不曾入市走動,不曾想俗世中竟然出了一個膽敢在本長老面前,威脅隱世世家子弟之人!”獨孤長老聞言,頓時桀桀的笑了兩聲,目光陰鷙的看著周沐,眼中也露出了一抹殺機,“既然如此,本長老就取了你們的性命,也讓這俗世之人看看,我隱世世家,我獨孤桀驁,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著,獨孤長老就緩緩的伸出一手,一道白光從他的掌心溢出,內力威壓凝結成實質,直接兜頭就往周沐的頭頂壓了過去。
周沐見此,眉頭當即一皺,一手護著身后的顧長生,一手就結成了一個手印。
顧長生見此,鳳眸當即大睜,下一個瞬間,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按在了周沐結成手印的手上,焦急的低叱道,“妖孽不可!”
顧長生自然知道自家妖孽要干什么!
他竟然想再次沖破體內的封印,釋放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來抵御這個叫獨孤桀驁的老頭兒!
看到周沐手上結成的印,一直注意著他們的魏良臣眼睛不由得瞇了瞇,有些不敢置信的堪堪上前了一步,一臉驚疑不定的開口,“自縛封印?你身上竟然有自縛的封印?你…難道你已經達到了那個極限,甚至超越了那個極限?只差了臨門一腳的機緣?才不得已自縛己身壓抑體內不可承受之力?”
魏良臣的話一落地,四周就傳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在場的盡皆是江湖習武之人,就算不是習武之人,也是一方豪紳,哪個不是見多識廣之人?
他們自然明白魏良臣嘴里的那個極限,是什么極限!
習武的極限,與穩定化境,只是一線之遙的境界!
而眼前這個男子,竟然是到了那個極限,甚至超越那個極限不得已自縛自身等待機緣的人?
在場的眾人突然有些呼吸急促,傾盡多少江湖豪杰一生,都未必能夠觸摸到那個極限的邊緣!而這人,竟然到了,不但到了,還很有可能已經超越了那個極限,達到了一種自身難以承受的境界,才不得已給自己種下了自縛封印!
這!今天還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
獨孤長老聽到魏良臣的話,鷹鉤眼瞇了瞇,寒光一閃,手中的力道,更是盛了幾分!
極限邊緣,超越極限!
俗世,竟然出了這樣一個年輕人,若是假以時日,讓他得到了問鼎化境的機緣,那這俗世中豈不是又要多一個可以不懼隱世家族的化境初代?
這怎么可以!
獨孤長老眼中陰鷙之色大盛,心底升起了扼殺的心思!
他既然已經出手,這仇怨就已經結下,今日若不能將此子扼殺在搖籃之中,來日他問鼎化境之時,自己定然會多出一個勁敵!
到了他這個年紀,自然看的比較長遠,憂慮的意識,讓他手中的內力,更是不加掩飾。
強勁的內力,讓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被撕裂一般,屋頂垂落的宮絳凌風獵獵作響,在顧長生和周沐周圍,被碾壓撕碎成一縷縷,掉落在地,一片狼藉…
而顧長生和周沐,首當其沖的站在獨孤桀驁的內力碾壓范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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