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將臉洗干凈,心里氣得只差沒跳起腳來給褚昭拍一板磚。
她說為什么路上那么多人回頭看,原來全都是看她頂著一張花兮兮的臉!
兩個人從酒樓下去的時候,偏頭看他們的人,反而比之前更多!
酒樓大堂內幾乎所有人看著這一對男女,都覺得有些移不開眼神,恍若天作之合,男女容貌都這么的讓人覺著驚艷。
若是那女子身邊的男子相貌丑陋的話,他們還能不陰不陽的說上一句,鮮花插在牛糞上。
但是那男子卻偏偏相貌堂堂,真是讓人覺得…
嫉妒!
就在這時,恰巧遇上一行人穿著東廠的服飾前來用膳。
眾人看見東廠的人進來,原本還交談著的三兩好友,都立即閉上嘴,一言不發。
不約而同用眼角余光瞟著這些閹人。
東廠的人最擅捕風捉影屈打成招,一不小心要是話里有些什么東西觸動了他們,這群仗勢欺人的閹人就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人抓到東廠大牢里去!
誰還敢說話?
看見他們都唯恐避之不及!
閹黨當道,國之將亡矣!
當瞧見褚昭的時候,東廠的人畢恭畢敬地彎腰道:“督主!”
唐歡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周遭人看她跟褚昭的眼神變了。
帶著隱晦的敵意和不屑。
褚昭平日里見慣了這種既畏懼又隱忍不屑的目光,向來都覺得沒什么,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他都懶得跟一群沒本事的螻蟻計較。
但是今日,卻握緊了拳。
恨極了這樣的眼神!
尤其是有些人在看向唐歡的時候,那眼神之中明晃晃的惋惜,仿佛在說“好好的姑娘,怎就瞎了眼,跟東廠的閹黨廝混在一處?”
他就像潑在她身上的臟水,讓她滿身都是泥點子。
自從那次出門之后。
褚昭神情陰冷了好些時日,才慢慢恢復過來。
也沒有再強求著不允許唐歡出門,當有人提起他府上那位姿容不俗的女子時,他就對外宣稱是自己從小失散的妹妹,名叫褚歡。
唐歡出門蹦噠。
褚昭一個人坐在太師椅上,手里把玩著一副核桃手串,不斷地摩挲著,整個人都坐立難安。
實際上每次唐歡出門蹦噠的時候,他都如此坐立難安。
制止她?
軟禁她?
圈養她?
他有什么立場?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不自量力的賊,在幻想著自己不可能擁有的東西,卻忘了自己不過是個閹人!
一個不折不扣的東廠閹人,卻還妄想著男女之事。
真是可笑至極!
可是憑什么不能去想?
她是他養的小貓兒,即便化作了人形,也應該還是屬于他才對!
褚昭心中百轉千回。
兩種矛盾的心理不斷交織著沖撞著,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也就直接導致,褚督主在東廠的行事作風越發的狠絕異常,越發的喜怒不定!
以至于東廠中人最操心,莫過于督主今日心情如何?
自從那些朝中大臣聽說褚督主有個失散多年的妹妹被找到了,而且又容貌不俗之后,總有不怕死的人上門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