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細雨紛飛變成了大雨傾盆,唐歡心里越來越急,渾身都濕透,急得直哭。
路上行人也在這大雨中,開始加快步伐。
“請問能借手機給我嗎”
唐歡鼓起勇氣攔下一個路人,說著中文,手里還不停地比劃,然而對方并聽不懂,沖她擺了擺手,然后迅速消失在雨中。
攔下一個又一個人之后,終于有人看懂了唐歡的比劃,將手機借給她。
冰涼的雨水將她大衣全部濕透,她哆哆嗦嗦著按著撥號鍵,打給蕭烈。
沒人接。
再打,沒人接。
繼續打,還是沒人接。
宋醫生電話多少來著 唐歡使勁兒想,根本就想不起來。
到最后只能哭著對借給自己手機的法國人笑了一下,抱歉連累對方站在雨里等她,然后將手機給還了回去。
對方用不甚熟練的英語勸她你應該去避雨,美麗的姑娘。
唐歡搖了搖頭。
避雨的地方人太多,而且不顯眼,萬一要是蕭烈過來找她沒找到怎么辦唐歡討厭這種流落街頭的感覺恐懼這種被人拋棄在異地的感覺 興許每一個被拋棄的人,都會有此恐懼,這是從心底里升騰起來的夢魘,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醫院內。
蕭烈絲毫不知,自己調了靜音的手機被人打入了多少個電話,也不知自己究竟錯過了些什么。
急救室的燈終于暗下來。
醫生從那里走出,說了聲恭喜,孩子保住了。
蕭烈也只是松了口氣,放下心來而已。
以至于醫生還多看了他好幾眼,孕婦情緒激動,送過來,已經有了流產的征兆,現在搶救過來,孩子的父親竟然沒什么反應 真是奇怪。
蕭烈緩緩敲擊著輪椅扶手,眸子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闃黑的眸深邃如同黑洞一般,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算計些什么,只讓人覺得他周身的氛圍都格外的鬼魅。
就在這時,宋明澤打電話過來。
說是自己知道巴黎有一家十分出名的法餐,趁著今天晚上,帶上林以歡去吃,口味相當而言比較清淡 宋明澤還說了些什么,蕭烈已經通通聽不見了。
他腦子里如同響起了一聲驚雷,整個人震驚得發抖,下意識說道,“林以歡今天沒有打過電話,讓你去接她”
宋明澤頓時心里一咯噔,聽到這話的時候就知道壞了,“你別告訴我,你把人給弄丟了你他媽現在自己在哪兒”
宋明澤難得的爆了一句粗口。
現在外面這么暴風驟雨,車子行駛在外面,都有些艱難,要是蕭烈真的把人弄丟了,讓他怎么能不爆粗口 “我遇到了林以柔,她懷孕輕生,被我救下來了,現在在醫院。”蕭烈十分簡潔的說道。
“艸蕭烈我他媽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說你”
宋明澤剛參加完醫生團隊討論,向同行者借了傘之后,就直接匆匆忙忙取車去找人。
蕭烈心里從所未有的慌張,慌張得厲害。
交代好一個保鏢留在這里守著,隨即便匆忙離開。
唐歡坐在雨里。
一點一點的看著天色黑下來。
大雨滂沱而下,將她砸得眼皮直墜,連眼睛都睜不開,臉色蒼白似鬼,整個人蜷縮在廣場中心,抖得像是淋了雨的小奶貓。
小歡歡親愛的,我覺得咱們應該先去避避雨。抽了風的系統每次都給唐歡換一個稱呼,它小心翼翼的提示道。
唐歡嘴哆哆嗦嗦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囁嚅出一句話,“你知道什么叫誅心之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