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你拿著支票逼她離開。
那年,她不過18歲,連上大學的權利都是因為我而被剝奪。
她懷著身孕,一個人遠走異國他鄉,艱難的為我生下了小寶和小貝。
那么多年,又要一個人艱難的帶著兩個剛出生的孩子,又要一個人四處找工作,討生活。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對我有過一句怨言。
當初在S市,你說重病,騙我趕回京城。
小寶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腎臟捐獻者,她找不到我,求助無門,又沒有合適的腎臟。
醫院不肯接受活體捐贈,她便親手了結自己的性命,要把自己的腎臟捐給小寶。
如今,你卻是又讓她為我捐眼角膜。
你的孫子就那么好,那么重要嗎?
重要到可以讓你不顧別人的感受和生命?
小時候你就告訴我,所有人在生命面前都是平等的,沒有因為身份地位的不同而有什么不同。
可是你呢?
你做了什么?
是我愛她,是我纏著她,強迫她非要跟她在一起,如果你非得要懲罰一個人,那個人也是我,不是她!
就算你不考慮這些,她至少為陳家生下兩個孩子,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的對她?
為什么?”
陳老站在那里,只是看著他,并沒有為自己多辯解什么。
這件事說到底是他疏忽大意了,如果他能多注意一些,就不會讓那個孟醫生成功做出這樣的安排。
無論如何,是他的責任。
陳竣胸中的怒火卻是愈發高漲,“你已經把你自己的親生兒子逼走那么多年,至今沒有回過一次家。
是不是也要親手把我也逼走,你才滿意?
在你心里到底把我當什么?
是你手中的工具,還是一個冰冷的國家管理機器?
我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從小到大這么多年,我一直按照你預定的軌跡成長。
從來沒有主動問你要過什么,請求過什么?
我只是想要她,想要和她,和我們的孩子一起好好生活。
我已經那樣求你,為什么你還要這樣對我?
如果只有我跟你斷絕關系,才能徹底脫離你的掌控,那么從此之后,我的生死跟你無關,我跟你也再沒有任何關系。
現在,請你出去。”
聽到黃鶯為他捐獻了自己的眼角膜,想到她的恐懼和害怕,他早已經徹底瘋了。
哪里還有理智去思考。
再加上之前爺爺一直對他們的反對,對黃鶯的不喜歡。
他下意識的便以為這件事必定是爺爺在背后搞的鬼。
爺爺不會直接強迫黃鶯給他捐眼角膜,但肯定會用其他的辦法,讓黃鶯自愿把自己的眼角膜給他。
無論哪一種,在他看來都一樣。
門口處,原本一直守在門外的梁秘書聽到這里終于再也忍不住。
直接推門走進了病房,心急的開口替陳老解釋道,“陳部長,不…”
陳老直接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只是看著陳竣開口道,“黃鶯在手術的第二天就已經離開醫院走了,早已經不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