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瞬間他便恢復如常,可是云卿卻是能肯定。
紫陽真人應當是識破了她的偽裝,知道她是女子的事情。
云卿來到司徒釗身邊之后,為了方便行事一直是以男裝現身,外人也只當司徒釗身邊的謀士云卿是個男人。
這紫陽真人如若已經投效了司徒宴,那他定會揭破她的身份。
到時候只需稍稍給她換個身份,再將此事捅到圣前,單就司徒釗在國禮祭祀之時身邊依舊帶著個“相好的女子”,穢亂玉霞觀的罪名,就足夠讓他喝上一壺。
可是這紫陽真人在稱呼她時卻只是以“居士”代之,而不是“姑娘”,就足以見得他的態度。
這玉霞觀中果然如她之前猜測,被司徒宴收買的人只是其中少許幾人,而其他人,包括這觀主紫陽真人在內,依舊秉持著往日的態度,絕不會涉足皇權爭斗之中。
云卿心中松了口氣,開口時聲音有些嘶啞:“紫陽真人,先前我和九殿下在觀內遇襲匆忙而逃,還有許多物件都放在之前居住的房間內,不知道那些東西現在何處?”
紫陽真人回道:“那些東西貧道已經命人替殿下和居士收了起來,子成,你去將東西拿過來歸還給九殿下。”
那被紫陽真人叫做子成的年輕道人連忙應聲之后,就轉身走了出去,不過一會兒就帶著一箱子東西回來。
云卿直接讓他們將東西放在旁邊,伸手翻找了片刻,眉心陡然攏起。
“師父,怎么了?”
“龍行金羽針不見了。”
司徒釗臉色一變,沉聲道:“怎么回事?”
紫陽真人也是扭頭看向剛才那小道士,那小道士瞬間慌了神:“師祖,這些東西都是前兩日我去房中收拾時所見之物,當時并沒有見到什么金針。”
“九殿下,小道斷然不會私藏殿下和這位居士之物。”
云卿見那小道士嚇得臉色都白了,正想開口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有人行禮的聲音。
“二殿下。”
云卿和屋中幾人都是抬頭朝著門前看去,就見到一身玄衣,臉上卻帶著些病弱之態的司徒宴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眉眼雖然平和,可仔細去看時卻能感覺到眸子對一切冷視的淡漠,薄唇輕抿之時,本該病弱的姿態卻是添了一分十分違和的冷硬。
云卿看到進來之人時,下意識的便覺得心生厭惡,總覺得那張臉讓她止不住的生出殺意來。
可在這殺意之下,她對上那人的眸子時,卻又有涌出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就好像這雙眸子,和這張臉,本不該在同一個人身上。
司徒宴進來時只是淡淡看了眼司徒釗后,便將目光落在床上斜靠著的那人身上。
有些陌生的臉,一雙清冷至極的眼眸,連帶著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一絲隱約可察的殺意。
司徒宴心中冷漠,原是想要開口說話,可是當觸及那人的眼眸時,他神色卻是忍不住露出一絲茫然來,下意識的心頭生出個聲音,脫口而出:
“云卿…”
云卿愣了下,心頭猛的跳動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想要破開似的。
就在這時,旁邊的司徒釗突然踏出一步,擋在云卿身前,對著司徒宴沉聲道: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