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寧說話時聲音清冷,看著姜云卿說道:
“云卿,或許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對李廣延太在意了。”
“你在意他的算計,在意他是否想要對你動手,甚至于不管有什么事情,你總能第一時間猜出是他所為,甚至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而心生惱怒甚至憤恨。”
“你的確不愛李廣延,可是他卻能牽動你的情緒,讓你的喜怒因他而動,甚至有種詭異的默契,而這一點會讓李廣延越發偏執于你,覺得他在你心中是特殊的。”
“哪怕你只是恨著他,至少你心里的情緒會因他而動。”
“因為在意,才會怨恨。”
姜云卿愣住,張張嘴想要解釋,可是對著孟少寧的目光時卻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兩世牽扯,怎么能全然不在意。
那是她曾經費盡心力輔佐教導過的人,是她曾經親手毀了江山的人,也是她急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孟少寧見著姜云卿臉色難堪之色,也沒有追問她和李廣延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李廣延對她那般偏執,她對李廣延那般厭恨,而偏偏本該如同仇人一樣的兩人,卻有時候有種嚇人而又詭異的默契。
孟少寧只是說道:
“你越是在意,他便越是執著。”
“可一旦你對他失了這份在意,無論他做什么,你都不理會,不回應,不被他所牽動,徹徹底底的無視他時,這對于他這種人來說,才是最好的報復。”
沒有愛,沒有恨,沒有牽絆,也不會因他而動怒。
姜云卿只要徹徹底底的無視李廣延,安安心心的留在大燕皇宮之中過的幸福快樂,兒女雙全、夫妻恩愛,就足以讓李廣延受到最大的打擊。
姜云卿聽著孟少寧的話,整個人猶如被人打醒一般,猛的睜大了眼。
就好像一直身處迷霧之中,突然被人拉了出來了一樣,整個人心中瞬間便清醒過來。
孟少寧看著姜云卿的神情,就知道她聽懂了自己的意思,臉上笑意更深了一些。
“想要讓一個人滅亡,便先讓其瘋狂。”
“你無視他,讓他無論做什么都猶如打在一團棉花里面,得不到半點回應的時候,他所有的冷靜和自持都會消失殆盡。”
“只要他動了怒,冷靜不下來,自己先亂了方寸時候才會出錯,而以他在南梁的處境,梁帝不會一直縱容于他。”
“一次兩次,梁帝或許會原諒他的冒失和錯處,可是時日漸多,一些小事不斷積累,等失望超過了期望,察覺到李廣延的存在已經威脅了自己的江山,有可能毀了他的皇位時,梁帝又怎么可能再容他?”
“沒了南梁的庇護,李廣延便再無依仗,到時候想要對付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如今的李廣延,早已經不是當初大燕的三皇子。
元成帝在世時,他尚且還能說一句他身上流著大燕皇室的血脈,身份高貴,有朝一日還能寄望于奪回皇權,可是如今大燕雖然沒有改朝換代,可皇權在已經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