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雖說是在反駁之前那人的話,可是言語之間也是忍不住泛酸。
瞅著坐在人群里光鮮至極、人人討好的徐氏,她忍不住酸溜溜的說道:
“人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皇后娘娘位列中宮,又懷上了陛下長子,陛下為她更是不愿再立后宮。”
“如此恩寵,豈是旁人能夠比得的?”
“孟家之人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運道,一窩子的大老粗里頭,居然出了這么一個金鳳凰,他們啊,顯赫之日在后頭呢。”
只要皇后一日不倒,帝后恩愛如初,再生下個皇長子被封了太子,那孟家至少還能昌盛數十年。
所有人聽著這話,都是忍不住朝著上首之位正跟宗蜀那位皇長子說著什么的孟天碩看去,看著他朗然而笑的模樣,哪怕是平日里再淡定的人,這會兒都是忍不住生出了嫉妒之心來。
這孟家可真是好命,算起來不過是姜云卿的外祖,可偏生當初的姜家不頂事兒,自己個作死了自己個兒不說,還把這潑天富貴拱手讓給了孟家。
那姜慶平如果泉下有知的話,怕是會被氣得再死一次不可。
孟祈耳朵靈,隱約聽到人群里的議論聲后,撇撇嘴,跟坐在旁邊的四哥孟淮說道:“瞧那些人眼紅的樣子,要是眼刀子能傷人的話,他們都能將咱們剮下一層皮了。”
孟淮是孟家老三孟錦行的兒子,比孟祈大一歲,身材卻要比他壯碩許多。
聞言他側眼掃了眼席間,才說道:“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孟家如今可謂是權勢登頂了,怕不知道有多少人盼著咱們有朝一日得陛下忌憚好能跌了下來。”
“呸呸呸!”
孟祈直接“呸”了幾聲,“四哥,今兒個是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說點兒吉利話?要是祖父聽到你說這些,非得打斷你腿不可。”
“咱們這位陛下可和旁人不同,再說還有云卿在呢,咱們孟家少說四十年內無恙。”
孟淮睨了他一眼:“那四十年之后呢?”
孟祈扯扯嘴角:“四十年后再說四十年后的事情唄,要是運道好,將來的皇帝愿意必有孟家自然少不了孟家的昌盛,可要是命不好孟家子孫跟將來的皇帝起了嫌隙,那也只能說運道走完了,活該落敗。”
“再說了,四十年后誰知道是個什么情形?”
“說不準到時候咱們早就兩腿兒一蹬入了土了,人都死了,誰還管身后洪水滔天,富貴不富貴?”
“就算是再落魄,我想我兒子孫子總不差給我燒幾張紙錢的錢吧?”
孟淮聽著孟祈這般混不吝的話,心中剛升起的隱憂散了個干凈,隨即有些哭笑不得的白了孟祈一眼:“我看你才該挨揍了!”
這么心大,難怪祖父不肯放他一個人去邊關歷練。
兄弟兩人說著話,席間的人也都是小聲議論著今日宮中的那場大婚,說著帝后恩愛之事。
等著天色昏暗下來,四周點起燈燭,皎月初升時,君璟墨和姜云卿才攜手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