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集點頭應下來,就直接上前朝著閔敬元一揮手:“閔大人,請吧。”
閔敬元臉色乍青乍白,想要說什么,就撞上齊文海的眼神。
那里頭滿是警告之意。
閔敬元遲疑了片刻,最后咬咬牙瞪了齊文海一眼后,就狠狠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張集跟在后面,將人帶出去之后。
君璟墨坐在椅子上,鼻間發出一聲輕嗤來:“你們赤邯的朝臣,就這個樣子?”
暴躁易怒,沒有腦子。
不懂什么叫做忍讓二字。
更不懂得什么叫做審時度勢,形勢比人強。
這種人如果在大燕朝中怕是早就被人給整死了,要么發配在邊遠之地,要么擔個閑職,可這個閔敬元是怎么在赤邯朝中活下來,甚至還爬上高位,權傾朝野的?
這赤邯沒人了?
齊文海聽出了君璟墨話中的嘲諷之意,苦笑了聲:“閔敬元是陛下親近之人,跟這次來中州的血鷹軍統領是閔長樂是親兄弟。”
“他們兄弟跟隨陛下于微末之時,陛下登基之后自然對他們也極為倚重,再加上陛下不喜歡先帝留下的那些朝中老臣,意在培養那些忠心于她的新鮮血液,所以如同閔家兄弟這般陛下近臣,難免性情倨傲了些。”
“還望燕帝陛下見諒。”
君璟墨聽著齊文海的話,微靠在椅子上時,臉上露出幾絲意味深長來。
“齊丞相倒是看的通透。”
齊文海搖搖頭:“不是通透不通透,而是事實如此。”
他嘆口氣。
“燕帝陛下和皇太女一起在宮中待了兩個月,雖未曾親自參與朝局,卻也曾親眼看到朝中變化,還有我們那位陛下的性情和手段。”
“我們這些老臣,當年或多或少在謝家的事情上面,都有對不起她。”
“要不是因為她怕直接動了我們,會引起朝中混亂,動搖了整個赤邯根基,而她也會因為暴戾之名難以掌控朝權的話,說不得我們這些個老骨頭在行宮那一日,就被她送去和太上皇一起做伴了。”
齊文海在這上面看的很通透。
當年睿明帝動魏寰和那拓跋安的時候,他們這些朝中老臣多多少少都是知情的,甚至于魏寰當年苦苦在朝堂之上哀求,痛哭不已的時候,他們也有不少人在場。
雖然不明白睿明帝為什么一定要置那年幼孩子和拓跋安于死地,甚至險些連帶著魏寰也一并處死,可是人都懂得趨吉避兇,也懂得明哲保身。
那一日宮中,魏寰哭聲凄厲。
她求過睿明帝,求過皇后太后,求過在場所有的老臣。
可是沒有一個人出面替她說過一句話,包括齊文海自己。
齊文海以前從不覺得愧疚,而且朝中的人對于這種事情也都是習以為常,畢竟就連魏寰的夫家謝家都舍棄了她,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直到魏寰歸朝,直到她以雷霆手段滅盡謝家滿門,直到她將當年對不住她的人一個個的弄死,然后借著睿明帝的寵幸一步步爬上高位,成為權傾朝野的南陽公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