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氣,突然間變得有些稀薄。
驀地,顧愷的聲音打破沉默,低沉的響在室內:“白一一,曈曈的親生父親是誰?”
白一一心頭一跳。
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很快變成了慍怒:“關你什么事,顧愷,你又不是眼科醫生,要是沒事,就請出去,別打擾我和瞳瞳休息。”
“你心虛了?”
顧愷瞇子銳利地瞇起,上身前傾的他,頓時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逼向白一一。
白一一身子本能的往后仰了,與他拉些距離,逼著自己直直地迎上顧愷的犀利如X光的眼神:“我心虛什么,你別總是神經兮兮地,想要孩子,就趕緊和方芷薇結婚生一個。”
顧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如果,我有現成的孩子,還用得著再生嗎?”
“我不懂你說什么?”
白一一臉色驟變。
聲音都帶著一絲僵硬。
顧愷漫不經心地眨了眨眼,慢悠悠地說:“白一一,我懷疑瞳瞳是我的女兒,所以,你要是不承認,我就自己證明。”
“顧愷,瞳瞳和你半點關系都沒有。”
白一一本能地護著瞳瞳,看顧愷的眼神帶著警惕。
上一次,她可以很鎮定地說,瞳瞳和顧愷沒有關系,可這一次,卻不一樣。、
顧愷顯然是有備而來,也許,是上午他抱著瞳瞳時,有了什么懷疑和發現。她知道,那種血濃于水的親情,不是她說不是,顧愷就能相信的。
“沒有嗎,可昨天我抱著瞳瞳,卻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顧愷像是在回憶著上午抱著瞳瞳時的那種感覺,“白一一,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不承認,我也有辦法。”
“瞳瞳不是你的。”
“我算過日子。”顧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實話告訴你吧,瞳瞳是我和黎大哥的女兒,我現在已經準備和黎大哥結婚了。和你那天晚上,我吃過事后藥的。”
顧愷俊顏一沉,“黎恩的女兒,你騙鬼呢?”
“我騙你有什么好處,因為瞳瞳是黎恩的女兒,他上次才向我求婚的,我已經答應過他了。”白一一心里一慌,說出的話,就沒了邏輯,不語無倫次。
顧愷冷嗤,“行,那你把黎恩叫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瞳瞳的親生父親。”
“叫就叫,明天我黎大哥來了,你自己問他就是。”
“現在就叫。”
顧愷咄咄逼人,眉宇間噙著一股慍怒,那模樣,讓白一一有些膽怯。
誰讓她真的借了他的種呢。
她心里把顧愷一陣狠罵,在他強大的冷氣場下,慢吞吞地掏出手機。
“不許在電話里通風報信,你就讓黎恩來醫院。”顧愷在她撥通電話時出聲警告。
白一一抿抿唇,電話響了兩聲,黎恩的聲音就傳了來:“喂,一一,怎么這么晚打電話,是不是瞳瞳的眼睛…”
“黎大哥,你來一趟醫院,我有事找你。”
白一一打斷黎恩的話,平靜地說。
“好,我現在就去。”
黎恩雖疑惑,并沒有拒絕,白一一找他有事,他是不可能拒絕的。
白一一掛斷電話,顧愷轉身就走。
“你去哪里?”
“出去等黎恩。”
顧愷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白一一臉色大變地阻止:“顧愷,你不許去和黎大哥單獨見面。”
“你怕黎恩不按你的劇本演嗎?”顧愷轉身,隔著幾米之距,嘲諷地看著白一一。
燈光下,白一一臉色有些蒼白,對上顧愷帶著嘲諷的眼神,生硬地說:“我不想再去跟你女朋友解釋,顧愷,方小姐那么好的女人,你怎么忍心傷了她。”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傷了芷薇?”顧愷一臉的不屑。
“你沒有嗎,你這樣下去找黎大哥,肯定會和他動手,這是醫院,要是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你和我有過一夜情,你覺得方小姐會不知道?”
白一一反問。
顧愷眉頭皺了皺,正想反駁回去,方芷薇的電話就打了來。
他看了眼白一一,按下接聽鍵,當著她的面接方芷薇的電話,聽著她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阿愷,你下班了沒有?”
“沒有,你看完電影了?”
顧愷稍微調整了情緒,聲音溫和平靜。
“都幾點了,還沒看完電影,阿愷,我現在你辦公室里。本想請你吃宵夜的,但沒見到你人在哪里。”
顧愷聞言,眉峰微微一蹙,看了眼白一一,說:“我現在病房,一會兒就回去。”
“是洛昊鋒的病房里嗎,你不用回來,我去找你。”
方芷薇的話說完,不等他開口,便掛了電話。
顧愷盯著被掛斷的手機屏幕猶豫了幾秒,又抬頭看了眼白一一,轉身出了病房。
這一次,白一一沒有阻止他。
反而大大地松了口氣,她知道,顧愷不是去找黎恩,而是去找他的女朋友了。
清晨,溫然醒來,墨修塵剛穿好了衣服,從衣帽間出來。
看見她坐起來,他大步走到床前,伸手扶住她,柔聲問:“然然,是要去洗手間嗎?”
“嗯。”
溫然點頭,隨著寶寶一天天長大,她上洗手間的次數,也在增加。
在墨修塵摻扶下起身,下床,到洗手間門口,墨修塵才放開她。
“你不用看著我,下樓吃了早餐,上班去吧。”溫然進去洗手間,伸手要關門,卻被墨修塵阻止,“別關,我等著你。”
溫然想拒絕,但墨修塵有理由:“然然,你現在大著肚子不方便,我不放心,今天公司事情不是很多,上午就能處理完,我下午回來陪你。”
溫然唇瓣動了動,沒有回答。
墨修塵知道她在無聲地抗議,他嘴角勾起一抹寵溺地弧度,霸道地站在洗手間門口,一定要看著她才能放心。
這行為,今天不是第一天了。
從溫然孕期六個月開始,他不許她上洗手間關門,說是不放心。
不僅僅是這一點,晚上洗澡的工作,也被他霸道的承包了,即便每次給溫然洗澡,他自己都會難受,卻還是堅持著。
墨修塵的溫柔體貼,讓溫然感動之余,還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