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看著她的背影,然后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虛弱的躺回了床上,緩緩的蜷縮起身子,.
她不知道還要留在這里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身體像是步入深秋逐漸的枯萎的草,她能感覺到自己生命在痛苦中逐漸的流逝。
其實很多的時候,她閉上眼睛步入睡眠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再也醒不來了。
可是總是還能醒著。
如果她死了,果果該怎么辦呢?
她總是很后悔將她帶到這個世上。
夜逐漸深了。
隨著潮汐的變化,撲打在身上柔和的海風,也微微變得刺骨。
夏景年那張溫雅的臉蛋,在冷風中看起來有些冰涼,他抬起頭看著宮衡,咬牙低聲質問他:“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她的心理和身體都已經再也經不起刺激了嗎?你再這樣對待她,她會被你逼瘋的!”
“那就讓她瘋了好了。”
淡淡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宮衡的唇里溢出,被海風頃刻吹散,他微微抬起了下巴,微笑的看著夏景年。
“瘋了才好。瘋了才乖乖的,不會去做我不想讓她做的事情。”他的頭發被海風吹動著,露出那雙毒蛇一般陰冷的眼睛,此刻他雖然在笑,但是瞳內濕冷蝕骨一片。
夏景年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看是你瘋了!”
“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宮衡撐在欄桿上看著遠處漆黑的大海,語調漫不經心,“不管你怎么做,她都不可能接受你。再往后,她倘若雙腿能直立行走,她絕對會不擇手段的想要離開你。你不管做什么,她那雙眼睛里都不可能映出你…就像是在碎了的花瓶里倒水,看起來是空的,但是其實永遠也裝不滿。”
夏景年沉默了一會兒,“那又怎么樣?誰叫是我把她打碎了呢?是我欠她的。”
宮衡聞言,低低的笑了一聲,“欠她的么…可是一輩子還不清怎么辦?”
夏景年抬起頭,視線落在宮衡倚在欄桿上的背影上。
他眼神有幾分復雜。
他現在…
是承受不住了嗎?
其實也并不是不難理解。
人都是這樣的生物,得不到的時候念念不忘,而得到以后,就開始患得患失。
就連宮衡這樣的人也不能免俗么。
終究還是太在乎了。
愛上了一個人,就是神墜落凡間的過程,無情無恨的心被七情六欲填充,心因為那個人逐漸變得柔軟,卻也因為那個人逐漸失常。
找了唐傾整整八年,從無菌室里茍延殘喘,無數次植皮手術活下來的宮衡,他對她的執念,可能已經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地步了吧。
作為一個天生反社會人格的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對彼此來說,都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這一年里,宮衡都克制的很好,從未有失控的時候,而現在,他明顯感覺到他情緒上逐漸在走向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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