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白雪笙收回了視線。
莫雙檸回過了神,有些茫然的看著白雪笙:“雪笙,那個女人…”
“可能只是長得像而已。”白雪笙漫步往電梯的方向走著,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這個世界上人這么多,有一個兩個長得相像的也不足為奇。”
“可是…”未免也太像了。
距離隔著太遠,她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外貌細節,只是那種周身的氣質,不是洛南初是誰?
可是洛南初已經死了。
車禍,面目全非,遺物也都拿回來了,是傅庭淵他們親自去確認的,不會出錯。
莫雙檸抬起頭往前看去,白雪笙已經走到了電梯口按了按鈕,正偏過頭來朝著她微微笑,“阿檸,快點來啊。電梯要上來了。”
莫雙檸看著她臉上純潔無瑕的笑顏,心里微微一松,跟了上去。
可能是她太緊張洛南初了,才會逮著一個人這么芥蒂,洛南初已經死了,確確實實已經死了,在火葬場化成了灰,不可能再出現了。
只是她心里依舊有些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不知道是因為那個跟洛南初長得相像的女人,還是…因為白雪笙剛才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陰霾。
黑色的林肯車里,司機正在開車。
傅庭淵坐在后座,無線耳機正在播放著電話會議。
“傅總,”司機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醫院里來了電話。“
傅庭淵抬起頭來:“嗯?”
“是您父親的主治醫生打過來的。”司機的聲音小心謹慎。
傅庭淵把耳塞取了下來,然后靠在車座上偏過頭看著窗外。
鋼筋水泥,車水馬龍的繁華城市,臨近傍晚更顯熱鬧。
司機小心屏息著等待他的指令,直到男人淡淡開口:“去醫院。”
他松了一口氣,然后迅速的調轉了車頭,往附近的私立醫院行駛過去。
傅庭淵走進病房,坐在了那張正對著病房的沙發上。
私人特等病房,私家看護二十四小時服侍,一天就需要一萬美金支出,可以稱得上不會有任何怠慢的地方。
他伸手從茶幾上取了一個蘋果,然后拿著刀慢悠悠的削著蘋果皮,細長的果皮從他指尖垂落下來,一絲不斷。
躺在病床上臉上戴著氧氣罩的老人偏過頭來,顫顫巍巍的開口:“庭淵…”
“嗯?”他利落的削了一個完整的蘋果,切割著果肉,一點一點削成蘋果兔的形狀,語氣淡漠而漫不經心。
“我想見晴天。”老人的聲音顫得像是要斷氣,“我已經好久沒見她了…你讓我見見她。”
傅庭淵用刀尖叉了一塊果肉嘗了一口,然后把水果刀放在了盤子上,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三年,他蒼老的厲害,像是一瞬間從中年邁入了老年,病入膏肓,回天乏術。
不管年輕的時候多么叱咤風云,時光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褶皺的皮膚,削瘦的臉頰,需要靠醫療儀器才能維持生命的身體,那個讓整個倫敦都忌憚的燕氏家主,如今垂垂老矣,靠著呼吸機吊著一口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