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卿轉身便準備離去,林深自然也轉過了頭,盯著云子卿看。
地上那人依舊低聲哀求著,雙眸含淚,從唇齒間發出越來越綿長且不堪入耳的聲音。
“教主…教主…”
這屋,是呆不下去了。
林深隨著云子卿邁出寢殿。
準備叫來衛澤那兩個人交出解藥。
可,衛澤和燕青還沒來,林深就突然聽見身后傳來‘噗呲’的一聲。
就連云子卿的腳步,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也突地停下。
寢殿里的那男寵,見林深毫不留情轉身離去,已經是心如死灰,再加上身體受這般痛苦折磨,竟是覺得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他直接拿起放在桌臺上的匕首,猛地朝著自己的胸口扎了進去。
林深轉過頭時,這男寵已經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胸膛中的血液四處濺落,在地上灑下一地猩紅,觸目驚心。
那男人到死,臉上都是一副痛苦到極致的表情。
衣不蔽體,死不瞑目。
雙眸并沒有閉上,睜的挺大,眼瞳中裝著還來不及消散的絕望。
挺好的年紀,挺好的臉蛋,想必就算是青樓小倌,也能過上個不錯的日子。可就是被擄來了魔教,遭了這么大的罪。
衛澤和燕青趕來的時候,林深正坐在寢殿門口,血紅的衣衫隨風獵獵作響,面色陰沉,分明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教…教主。”
一看到林深這樣子,再嗅到空氣中的這股血腥味,衛澤立馬跪在原地,瑟瑟發抖。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教主這么陰沉的樣子了。
林深抬起雙眸,深如寒譚的眸子停留在衛澤的臉上,嗜血般的危險,“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擅作主張,往本尊的床上送人?”
今天敢自作主張往他床上送人,明天指不定就做出更過分的事了。
燕青見教主興師問罪,在一旁解釋,“教主,我們是擅作主張了,但我們也是替教主你著想…”
省得教主,非要留著這個云子卿。
“那本尊豈不是還得感謝你們?”
冰涼的話,如同鋒利的刀片,切膚滑過,危險至極。
衛澤和燕青面對林深的質問,再一瞧寢殿里躺著的尸體,頓時找不到話說了。
教主一向愛干凈,甚至有些潔癖,有個人死在他的寢殿,弄臟了他的貼身東西…發火,恐怕也是情理之中。
看著面前兩個人不說話,林深終究是不愿意撕破臉皮,他警告道,
“本尊念及你們勞苦功高,也就不狠了心懲罰你們。但…這種給本尊添堵的事,你們如果再犯,不管你們是什么身份,本尊都絕對不會輕饒。”
說完,他揮了揮寬大的衣袖,“將尸體拉下去,埋了吧。”
地上的衛澤和燕青,神色皆是一變。
第一次,在死人以后,聽教主說,要把尸體給埋了。
這,還是教主么?
雖然心中產生了懷疑,但好歹身為護法,關鍵時刻隨機應變的本事還是有的。
他們兩個人面不改色,吩咐人清理了現場,就離開了這里。
兩個人走后,一直站在一旁的云子卿,微微蹙眉,看著林深的模樣,問,“你怕尸體?”
自從那男寵死在里面以后,林深一直站在寢殿外面。哪怕現在清理干凈了,他眼瞳中也存著猶豫,不敢進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