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像是咬舌自盡的操作神了!
林深想推開春風,畢竟和一個人就著一嘴血接吻,怎么想都有些難以接受。
可他剛想推開春風,春風就更加用力地摟住他的身子,仿佛要將他揉進骨血里。
這換做平時,林深還不得開心死。啊他媳婦這么主動,這么纏人…
結果現在,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畏縮。
畏懼這種仿佛粘著小尖刺的蜜糖。
糖是甜的,誘惑著他的味蕾。
但粘著刺,那尖刺會戳到他的口舌,讓他一嘴血。甚至可能會進入他的腸胃,刺得他疼痛難止,說是性命之憂也不為過。
這種帶著毀滅性的欲望是讓人本能排斥的。
春風察覺到了林深的畏縮,突然松開了他。
往后退了兩步,春風笑著看向林深。
那笑甚為美艷妖冶。
他唇邊帶了血,仿佛剛剛結束吸食的吸血鬼,亦或者剛狩獵歸來的妖精。
舌尖依舊有疼痛感,春風表情沉迷,像是在享受什么饕鬄盛宴。
林深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春風。
這人當真是風華絕代,世無其二。
眉眼鼻唇耳,在涼涼月色下顯得朦朧模糊,亦夢亦幻,像是踏夢而來的畫中妖,聊齋志異中的美人精。
清冷和美艷,詭異地融合在了一起,春風讓林深再一次地屏氣凝神,找不到東南西北。
春風看著眼前仿佛被剝奪了魂魄的林深,卻再也感覺不到曾經的驕傲自得。
這些年來,他仿佛站在紅塵中,又仿佛置身紅塵外,看著別人為了欲望得失來來往往斤斤計較。
尤其喜歡看著別人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然后仿佛虔誠的信徒,做出一些讓他嗤之以鼻的蠢事。
而他冷眼旁觀這一切,自顧自地跳脫五情六欲之中,站在高處俯視這人情冷暖。
可這一次,他被拉下神壇。第一次作為一個有血有肉,有欲有求的人,那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渴望,卻發現…林深離他還是很遠。
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春風語氣恢復了淡然,“今晚的月色很美。”
他眼神空洞。
可從那雙空洞的眼里,林深卻看到了世間最為凄艷的景色。
林深心中一痛,神思在轉瞬間堅毅起來。
好不容易媳婦如此主動,他到底在怕什么呢?不就是帶了一點血嗎,哪又如何?
沾了刺的糖又如何,沾了毒都不能怕!
哪怕滿嘴血,哪怕一身傷,哪怕真是要毀滅什么東西,那也沒關系呀。
“嗯,今晚的月色很美。”
林深重復完這句話,突然走上去拉住春風的手,用力地攥緊,然后往一個方向大步走去。
春風踉蹌了幾步,穩住身子便跟著林深,任由他牽著,也不問到底是要去哪里。
可能吧,只要是他伸手,帶去哪兒都好。
什么樣的愛情最美呢,一見傾心?日久生情?還是舊伴不棄和相愛無厭?
最美的愛情,應該是奮不顧身吶。
他們繞過林間,停在了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溪邊。溪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像是鍍了一層銀輝,美得不像話。
這一生再沒看過這么好看的月亮。
再沒看過這么溫柔流淌的溪水。
再也沒看過這么動人的夜色。
林深舔了舔春風唇邊的鮮血,彎著眼角低聲笑問,“還想咬其他地方嗎?”
“我幫你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