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的林深內心驚了一驚,有些緊張地繼續聽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
“王爺既然知道他喜歡你…那我們兩個之間的婚事,是不是該和皇上推過去?”江楠問。
許青一半分猶豫也沒有,淡淡地回答,“他和我們二人之間的婚事,有何關系?”
他的聲音很淡,沒有情緒,沒有起伏。
林深喜不喜歡他,仿佛根本不在許青一的考量之中。
顯然江楠沒想到許青一是這么個態度,她愣了愣,“王爺的意思是,你不喜歡他?”
林深的心跳漏了半拍,潛意識里已經預料到了那個答案。
但許青一說出的話,卻比他預料中還要傷人。
“我身邊還有一個暗衛,名為阿甲,喜歡我多年。”
“你…你明知道他喜歡你,卻還是把他留在身邊?”江楠聲音顫了顫,這有些殘忍。
“他們的喜歡與我無關,到了我眼里也算不得什么。若真要有些什么,無非是用上去更為信任罷了。”
感情那種東西,從來就不應該屬于他。
他向來袖手旁觀。
林深雖然心里有些痛,但他莫名其妙地竟然笑了。
果然啊,這個人是無心之人,只看利益,不看感情。
他的喜歡在許青一眼里算個什么呢?阿甲喜歡那么多年,不也只是得一個‘用上去更為信任’的評價嗎?
江楠停頓了一會兒,“那我們二人的婚事,依舊?”
“自然。”
林深的脊背突然疼起來,連手臂上的咬傷似乎也后知后覺地凸顯,疼得他有些無力。
他從屋檐之上飛下來,沒有半分留戀的心思,施展輕功,徑直就往府外去了。
誰特么要留在這里給別人賣命,人家男女主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馬上就要結婚洞房了,管他屁事!
他做的一切,到了許青一眼中,估計就只是個笑話。鞭傷,咬傷,劍上,算個什么?哪能入得了他的眼,哪能進得去他的心?
夜深,風重,身子越發冷了。
許青一正低頭看書,幽風突然敲了門進來,說有要事稟報。
“何事?”許青一慢悠悠地開口,單單兩個字也被他說得宛如。
“癸失蹤了。”
這句話剛說出口,低頭看書的男人突然抬起了頭,皺眉而問,“失蹤?”
“今天白日里都還有人看見。可是從下午到現在,我們都沒找到。”
那雙好看的鳳眼微微瞇起,竟透出幾分駭人的危險,吐出的話也冷了幾分,和之前的溫潤如玉天差地別。
“兩日之內,必須把人帶回來。”這是一個不容置疑的死令,意味著他們這些人哪怕命丟了,死了也得化身為鬼把人給帶回來。
幽風領了命令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許青一形單影只的一個人。
眼中的這些字句越發單調,到了腦中竟是看不明白了。昏昏沉沉中,倒是有個人的身影越發清晰。
“他只是單純地,想要我給你治病而已。”
“王爺的意思是,你不喜歡他?”
喜歡?喜歡有什么用?它除了能成為一個軟肋被別人擊垮,又有什么存在的意義呢。
他從來沒想過要碰那種東西,徒增累贅罷了。
許青一揉了揉眉心,想到林深那調皮的性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招惹上什么人。
這么多年,按道理來說什么東西都應該看通透了。血肉之軀也變成了銅墻鐵壁,一顆心自是千瘡百孔不會再痛。
可這瞬間卻陡然升起一股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