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我想你…”林亦行又犯癮了,他沒辦法忍住內心對林深的渴求。
他努力告訴自己,給林深時間。或許事情還可以挽回,林深或許還能回到他的身邊,哪怕是當兄弟也好。
可是林深顯然有和他一刀兩斷的樣子。
林深沉默了一會兒,“我最近要高考了。”
“那高考結束呢?”
“你心里難道還沒有答案嗎?”
那邊沉默了半晌,連沉默了染上了悲慟。
“深深,我沒有你,會死…”
“你腦子有病是不是!沒有人離開誰會死!”林深被點燃了,他承受不了林亦行這種非他不可的樣子。
怒氣的根源是畏懼。一種無可奈何的畏懼。
為什么非要這樣,非要來折磨他,非要來打擾他平靜的生活,非要他去接受他討厭的排斥的…
林深把電話掛斷了,他隱約在掛斷電話的時候,聽到了嘟嘟聲。但他不確定是林亦行那邊先掛的,還是自己掛的。
不重要了。林深煩躁地想。
但不過兩分鐘,他又無比焦躁地趕到了林亦行的公寓。
那是個不要命的變態,瘋子,神經病。
林深和房東認識,所以他要了鑰匙,然后開了林亦行的房門。
那種濃重的血腥味仿佛摧垮了林深的傲骨。
他沖進去的時候,林亦行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單被染得通紅,血跡蔓延得像一朵盛開的花兒,刺痛林深的眼。
林亦行上次的傷勉強有一點恢復的趨勢,但這一次又被嚴重損害了。
索性還沒有到但休克昏迷的階段。
但那慘白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一點生氣,就像一個…毫無希望的死人,充斥著十足的陰暗和壓抑。
這種充滿著鮮血和死亡氣息的氣氛太畸形,人性中的真善美都被捏得粉碎,仿佛有一只手,死死地將人拉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林深覺得無力,仿佛整個人在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氣神,他保持住最后一絲理智,顫抖著雙手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他走上床,握住握緊林亦行的手腕,試圖堵住那些涌出來的溫熱的血液。
生死之間的境地讓林深鼻尖發酸,徹底掉出了淚。他在血淋淋的紅床上,抱著林亦行的腦袋,“林亦行,老子求你了,你放過…放過我好不好…”
他真的擔不起這樣的愛,這種壓抑而低沉濃厚的愛,仿佛可以壓垮他,輕而易舉讓他窒息。
林亦行用滿是鮮血的雙手抱著林深,聲音微弱而又柔情,平靜得沒有起伏,“深深,我好想你…”
“所以你就鬧死?你能不能有一點骨氣,能不能不要那么卑賤!”
卑賤得連條狗都不如啊。
林深看著滿床的血,大滴大滴的淚水砸下來,哽咽著,“林亦行,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玩這一出…”
“我真的經不起你這樣折騰…你非要讓我自責是嗎…非要壓住我一輩子不放過我是嗎…”
他哭到呼吸不通暢,為什么要用這種讓人惡心又讓人無奈的方式,一次次折磨著他。
林亦行倒是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每一次都要讓自己提心吊膽…這樣的把戲還要來多少次,這樣的夢魘已經足夠摧毀他所有的心理防線。
這就是所謂的喜歡么,林亦行到底有沒有替他想過…這樣的喜歡讓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