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能理解。
醫院這種地方誰想呆,安嵐就算留下來也只能坐椅子上過夜,或者跟自己擠在小病床上,他這張病床實在太窄了,安嵐回去了也好。
許薄寒看向窗外,一抹彎月懸掛在繁星點綴的夜空中。
他好像終于能明白結婚的真諦了,就是能把人名正言順的綁在身邊,想看到她的時候隨時能看到。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他連忙回頭,不是安嵐,倒是一個腿腳利落的老太太,一進門就直接兩掌拍醒旁邊的老頭。
老頭醒來后,迷迷糊糊的說“不是說不讓你來的嗎。”
“我不來你臉都不會擦,腳都不會洗,我還不了解你這種人,”老太太陰著一張臉去洗手間倒水,經過許薄寒身邊時,說,“咦,你這里進了新病人,小伙子長得挺好看的,比我家老頭子年輕時候好看多了。”
“哪有,我年輕時候比他好看多了好嗎,”老頭不服氣的反駁。
老太太懶得搭理他,擰了毛巾出來就往老頭臉上一扔。
老頭洗漱完后,老太太看向許薄寒,“要不要我給你倒點水洗把臉,你今晚一個人在這嗎,你家人呢,結婚了吧,老婆沒來照顧你嗎。”
許薄寒俊臉不太自然,有時候不住院不知道,一住院一個人就有點尷尬了。
“你那么啰嗦干嘛,”老頭道,“人家有女朋友的,比年輕時候漂亮多了。”
“人家長得都比你好看,找的女朋友肯定要比我漂亮正常,”老太太朝老頭子冷笑。
許薄寒心中微暖,別看這兩人吵吵鬧鬧的,但看得出感情是好的。
忽然有些羨慕,這也許就是他想要的感情吧,就算老了也能恩恩愛愛,彼此照顧。
他和安嵐到老了也會這樣嗎,他們會有這么一天嗎。
許薄寒胡思亂想著。
直到老太太說“小伙子,你要沒什么要我幫的,那我就熄燈了。”
許薄寒窘了會兒,說“麻煩您幫我把簾子拉上。”
老頭說道“你快點把床底下的尿壺給他。”
老太太恍然,把他床底下的新尿壺找出來,笑道“我都可以當你媽了,還害什么臊。”
說完就把簾子拉上,熄了燈,但走廊上昏暗的光照進來。
許薄寒剛把尿壺塞被子里倒騰了會兒,門口又傳來腳步聲,還以為是尋房的醫生,但那腳步聲徑直往他這邊傳來。
他有點手忙腳亂,一抬頭,發現安嵐走到了床邊上,疑惑的看著他,“你醒多久了。”
許薄寒“你,你不是回去了嗎”
“我什么時候回去了,”安嵐莫名其妙,“我去給你拿胸片啊,蘇潤交代我這個點去拿的,你這么窩著身子干嘛呢,不好好躺著,醫生說你今天還不能亂動。”
許薄寒“”
旁邊和老太爺擠在一張病床上的老太太笑道“小伙子在用尿壺。”
安嵐錯愕的張大嘴巴。
許薄寒頭一次恨不得鉆進床底下。
人生罪尷尬最艱難的時刻被她給發現了,幸好這時候熄燈了,看不見他窘迫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