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安哲輝惱火,“這是我們家的事,你少管,我在教訓你女兒,你給我讓開。”
許薄寒抿唇,眼神陰沉的能滴出水。
這時,安嵐忽然從他身邊冒出半邊身子,“爸,我從來都不需要你教訓,我行得正站得直,我每一分錢也是賺的堂堂正正,我沒有偷沒有搶,也沒有撬過別人墻角更沒有當過小三,我唯一遺憾的是安凝讀書的時候,我忙著工作,沒有多分一點心思在她身上敦敦教導,沒有多花點時間教她明辨是非,這是我唯一的錯,現在安凝的事我這個姐姐該做的我會做,我不需要你們站在道德高處來指責我,今天我就不看安凝了,許審判長,我們走吧。”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拎著包轉身離開。
“你滾,像你這種女兒我們根本不稀罕,簡直丟臉,”季倩指著她背影破口大罵。
許薄寒蹙了蹙眉,薄唇冷漠的微動,“沒想到安嵐會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語畢,他扭頭跟上去。
安嵐疾步往樓下走,每走一步,心就疼一分。
眼睛里酸澀的好像有東西要涌出來。
她忍住忍住,后面跟著許薄寒,絕對不能落淚。
走了將近三分鐘,安嵐停下腳步,猛地回頭。
許薄寒長腿跟的緊,一下子沒剎得住,胸膛撞到她鼻梁上。
安嵐愣生生的被撞得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眼淚直接飚了出來。
許薄寒心底閃過片刻的不知所措,已經很久沒看到女人在他面前落過眼淚了。
尤其是安嵐的形象在他心里一直是女金剛般的存在。
他覺得“哭”這個字和她是挨不上邊的。
可是現在真的哭了,烏黑的眼睛里淚光閃爍,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水珠,眼底通紅又濕潤,說不出的柔弱動人,讓人升出一種想把她摟進懷里呵護的沖動。
“安律師…,”許薄寒嘴唇不自覺的干澀、緊張,“想哭就哭吧,跟父母吵架確實不是件愉快的事。”
安嵐時間抬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他,喉嚨也微微沙啞,“許審判長,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你胸口撞到我鼻子,疼的我才落淚的。”
“是嗎,”許薄寒怔住,“撞下鼻子會這么痛嗎。”
“你信不信我現在往你鼻子上打一拳試試看,”安嵐沒好氣的說。
許薄寒防備的后退一步,“不行。”
安嵐:“…”
她開玩笑的好嗎,法官的臉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打。
“算了,現在沒事了,”安嵐自顧自的打開錢包,掏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白色的紙巾襯得她臉上手指印更明顯。
許薄寒銳利的眉眼不由自主的攏上深沉。
“對了,剛才不管怎么說都要謝謝你,”安嵐仰起小臉,“不過…你不討厭我嗎,我父母都很討厭我。”
許薄寒沉默了一下,開口,“好巧,我父母也很討厭我。”
空氣中安靜了那么會兒,安嵐忍不住笑了,眉目彎彎,“那我們豈不是同是天涯淪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