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薄寒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兩秒,說:“沒有律師和檢察官,法官也沒有存在的必要,都是為法律工作,沒有什么討厭不討厭的。”
安嵐聽著他淡漠大氣的話語,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輸了官司,還在廁所里偷偷罵人家,確實顯得自己挺狹隘的。
“上次林豪的案子…對不起啊…,”安嵐是真摯的道歉,孫瀟瀟的事情讓她看到許薄寒柔軟的一面。
許薄寒抿了抿唇角,“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么,如果你真的覺得歉意就請我吃頓飯吧。”
安嵐差點想掏耳朵,要臉嗎,她不過就是有感而發道個歉,他倒是好竟然厚顏無恥的爬上桿子讓自己請客。
她剛才的動容一定是腦子短路了。
“許審判長,我記得我上次才請了你吧,”安嵐咬牙切齒的說,“不能因為你房子裝修為了省錢就總賴著我請吃飯。”
許薄寒平靜的看了她一眼,“我是覺得“對不起”三個字沒什么用,不能當飯吃,我認為吃飯實際點。”
“我拒絕,”安嵐毫不猶豫的說,“對你來說“對不起”三個字很簡單,也只不過是動動嘴唇而已,但是對我來說確實付出了極大的勇氣,它代表了我滿腔的誠意,所以我絕對不可能再請吃飯。”
許薄寒這會兒眉頭深深的緊蹙起來了。
她以為難道他稀罕的是那頓飯嗎,還不是為了找借口增進彼此了解的機會。
“對了,孫瀟瀟是因為父母死了后兇手又沒判刑所以受刺激瘋了?”安嵐將話題拉回原來的方向。
“嗯。”
因為她沒有答應那頓飯,許薄寒眼神沉沉的,“本來看到父母慘死的樣子她就受了刺激,當時警察建議她接受心理治療,但因為要出庭,一遍一遍回憶那段痛苦的經過,再加上兇手當庭釋放,她接受不了…。”
安嵐黯然,如果是她可能也會氣的想死,“她很恨你吧。”
許薄寒點頭,“她沒有機會恨我,案子結束后她就瘋了。”
安嵐感到一陣濃濃的悲哀。
許薄寒接著說:“一開始她在縣里的精神病院,但是那邊條件不好,我調來夏城之后,就把她也帶過來了,她父母死后,是有親戚,但親戚都不愿接受她這種有精神病的人。”
安嵐懂,精神病真的挺可怕的,有時候甚至會做出一些傷害別人的行為,“看不出來,許審判長也有心地善良的一面。”
“你想多了,”許薄寒似乎不太喜歡別人說他心地好,“我只是覺得這件案子是由我經手,有責任。”
“你沒責任,你是照章辦事,”安嵐笑瞇瞇的抬頭仰視著他,“你就是心地善良。”
她的眼神清透又閃閃發亮。
許薄寒被她盯得莫名不自然起來,耳根子也微微發熱。
第一次竟然會被人夸心地善良,他見過太多人指著鼻子罵他“冷血無情”的人,這些甚至包括他最重要的親人。
“安嵐,你不了解我,”他冷著一張臉一字一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