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音心里,她只是詔言用來求救的信號彈,用完就完。
秦戩對詔言的做法同樣不認同,但抽取她的魂魄,和對他下盅的事,不能算在詔言頭上。
詔言向姬月發出求助,是希望能盡早脫困,因為只有他脫了困,才能保護妻兒,他只是沒想到,這些年姬月已經耗盡靈力,并受總督逼到地下,沒有救他的能力了。
目前救不了,卻希望以后能救,要想以后找機會救詔言,自然就得知道詔言的生死,所以才會干出那樣惡毒的事。
“安音,我想如果詔言知道他母親是那樣的情況,一定不會那么做。不過…比起詔言,我或許更加歹毒。”
“什么?”安音不明白秦戩為什么突然說出這話,抬頭向秦戩看去。
秦戩低頭,凝視著安音,“明知道你承受了那么多非人能承受的痛苦,但我仍然感謝詔言這么做了。因為,他不這樣做,你就不會到我身邊。我明知道你承受了什么,卻仍然這樣想,你說,我該有多自私多卑劣。”
安音心里像有一條暖流緩緩淌過。
伸手扶住秦戩的肩膀,踩起腳,親親了他的唇,然后放開秦戩,退開兩步,“我去看看他。”
說完走向書房。
秦戩看著安音的背景,眸子黯了下去。
短時間內讓安音完全釋懷不可能,但只要她能過了心里的坎就好。
書房的門仍然虛掩著。
從門縫就能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詔言。
詔言仍然坐在下棋時坐的位置,只不過面前的棋盤已經被收起。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沒有棋子的棋盤,愣愣出神。
這具身體靠著詔言的靈力支撐,雖然受盡了折磨,卻沒有太顯老,平時看上去,也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但這時的神情像就他整人突然間老了十歲。
安音看得有些心酸,敲了敲房門。
第一次敲門,詔言沒有聽見,安音再敲的時候,他才猛地回過神,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有人敲門,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門口開門。
拉開房門,看見站在門口的安音,怔了一下。
安音走到書房門口,已經冷靜下來,“進去說吧。”
詔言點了下頭,連忙讓開門口,無論是神情,還是動作,都帶著一些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
安音更加心塞,“你不用這樣。”
詔言愕然,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安音的意思是他在她面前的時候,不用這么小心翼翼。
“我…”
但‘我’字后,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合適。
安音走到沙發前,詔言也跟著站在沙發旁邊,兩只交錯的擱在身前,就像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的做的不對,或者說錯什么。
安音不想在這樣的氣氛里繼續下去,開口打破僵局,“坐吧。”
“你坐。”
“你是長輩。”
“哦…”詔言這才小心的坐下。
安音看向詔言面前擺著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是滿的,顯然沒有喝過,但已經沒有了熱氣。
她端過茶杯,倒掉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