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瘋,只是不想面對一些事。
但蒙西大夫說的對,好辦法并不是逃避,而是接受并征服心魔。
錯了就承認,就去承擔錯誤造成的結果。
只有邁過心里的坎,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安音給容貞梳了好幾個頭,容貞都不滿意,最后按照容貞的比劃,連蒙帶猜弄了個發型出來,容貞才不再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鏡子發呆。
安音也有一瞬的失神,當年媽媽哥哥和她失散的那天,媽媽就是這個發型。
“安音,好看嗎?”
容貞連問了幾次,安音才回神過來,“好看。”
“瑾言會喜歡嗎?”
“當然會。”
容貞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
安音想起蒙西的話,需要刺激點。
母親瘋雖然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暮世良,但是以她對哥哥的依賴,或許哥哥在她心里也是一塊心病。
不如用哥哥試一試。
“媽,你現在為什么這么喜歡暮瑾言?”
“他是我的兒子呀。”
“我哥哥是叫暮嘉寧。”
“他現在叫暮瑾言。”
“你以前很不喜歡暮瑾言,對他很壞很壞的。”
容貞怔住,過了一會兒,突然用手蒙著臉哭了起來,還邊哭邊叫:“我是壞女人,我是壞女人。”
王阿姨聽見容貞哭,跑了過來,安音沖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過來,拉下媽媽捂著臉的手,看著媽媽的眼睛,接著道:“他以前一來看你,你就罵他,罵他是暮世昌的狗,還趕他走。”
容貞臉色瞬間白了,看著安音閃著寒光的眼睛,開始掙扎,“不是這的,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王阿姨不知道安音為什么突然說這樣的話,“安音,你…”
安音不理王阿姨,直視著容貞的眼睛,聲音越加的冷厲,“你是這樣,你以前一直這樣。你以為裝瘋賣傻,就能把你對他所做的一切抹掉?抹不掉的,你每一句話都在割他的心,把他的心傷得傷痕累累,卻像沒事一樣,憑什么?”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容貞接受不了,用力地想抽出手捂住耳朵,“不要說了,我沒有,我沒有…”
容貞的力氣極大,安音要使足了全力,才能繼續控制住她。
“你有,你做過了,卻不承認,一毛不出,就賴著別人,讓人陪你,愛你,憐惜你。媽,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安音,你在干嘛?”門口似來暮瑾言的聲音。
安音和容貞一起回頭,看見暮瑾言站在門口,而秦戩站在暮瑾言的身后。
容貞用力甩開安音的手,撲向暮瑾言,但到了暮瑾言面前,想到安音說的話,腦海里閃過一暮暮畫面,那些畫面全是她面對暮瑾言時,惡毒刻薄的嘴臉,臉上剩下的一點血色也消失了,伸去抓暮瑾言的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謹言,我…我…沒有…”
身后傳來安音冷冷的聲音:“真的沒有嗎?”
容貞否認的話說不出口,僵在了原地,整個人瞬間像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