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繃得太久,僵得酸痛,安音感到從背后緊抱著她的男人已經睡著,慢慢試著放松。
但身體一往外挪,環在她腰上的結實手臂就會收緊。
安音死心了。
窗簾拉得死死的,房間里一片昏暗。
這樣的環境,最容易泛困。
安音堅持了一會兒,便又睡著過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肩膀上搔癢,伸手去撓,手腕一緊,被一只大手抓住。
她下意識地縮手,但那只帶著薄繭的粗糙手掌穩穩地掌控住她,讓她完全不能動彈。
安音一下子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看見秦戩沉黑的眸子。
一陣涼風在胸口上拂過。
安音低頭,發現扣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解開,半邊肩膀和大片的肌膚呈現在涼風之中。
“啊——”
安音低叫了一聲,往旁邊翻滾,同時用另一只手去抓被子。
“別動。”
秦戩聲音冷厲,為了扳正她的身體,緊握著她的手腕的手不放,壓下,直接摁在了她的胸口上。
男人的體溫像烙鐵一樣烙上她的身體。
他該不會又是要…
安音又急又氣,“你又想干嘛?”
秦戩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從她臉上移開視線,看向她的肩膀。
肩膀上再次傳來搔癢的感覺,淡淡的血腥味在鼻息間縈繞。
安音轉頭,見秦戩另一只手握著拳頭,血一滴一滴地從他拳頭里滴下下,落在她肩膀的傷口上。
心臟猛地抽緊。
閻大夫說她傷口的炎癥怎么也得一周左右才能好轉,可是她的傷第二天就不再發炎,恢復速度快得驚人。
當時,她以為是閻大夫藥用得好。
這時才知道,原來,她的傷一直是他用血在養。
秦戩仍然和之前一樣,等掌心的血凝固,不再滴下,才拿過旁邊的繃帶,隨意包裹傷口。
安音看著依坐在床頭,低著頭包扎手掌的男人。
削瘦的臉龐,英俊,冷硬,從容不迫!
一抹復雜的情緒在心底涌上來。
他那樣對她,讓她已經恨上了他,那么就不如一直對她壞下去。
那樣,她守不住自己的身體,起碼可以守住自己的心。
可是他這樣對她,會讓她把心都丟掉。
暮嘉音已經回來了,他的婚期近在眼前。
她但凡交出一點心,都是飛蛾撲火。
秦戩包扎好手掌,抬眼,看向她。
安音連忙閉上眼睛,不讓他看見她眼里的糾結。
他看了她一會兒,俯下身子,她的呼吸拂在他臉上,就如同她的人輕柔溫軟。
他垂下他垂著眼瞼,視線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不再蒼白干裂,有了血色,瑩潤得像從水里撈出來的櫻桃,紅潤水誘人。
女人美好的味道,記憶猶新。
現在,她如此之近,觸手可及,他慢慢地更接近一些。
安音心中怦怦亂跳,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就在此時他的氣息卻漸漸離遠,然后感覺到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接著聽見他下了床。
驀地床頭微微震動。
安音睜眼,見他在手機震動第一下的時候,就拿起了手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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