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姜珂眼眶微濕,特別是她擰著性子不肯看自己的模樣,陸靳城緘默了幾秒后,問。
“吃醋了?”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深邃好聽,似干冽美酒,又似拒絕不了的毒藥。
姜珂沒回答陸靳城的問題,只是用手推他。
“你起開!”
這一刻的姜珂,在鬧情緒,用小女孩的姿態,和男朋友在鬧情緒。
陸靳城巋然不動,用綿實干熱的手,握住了姜珂亂推自己的小手。
見姜珂小腦袋因為抗拒自己,也在亂動,他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頸上,桎梏她,然后低頭,與她以額相抵。
舌尖輕舔了下薄唇,他說。
“會和袁書記一家一起進來,是因為在酒店門口碰到了!”
他在和她解釋,嗓音不疾不徐,沒有因為姜珂和他鬧情緒,就方寸大亂。
姜珂說:“誰稀罕知道你是和誰一起進來,又是怎么碰到的?和我又沒有關系!”
把姜珂負氣的模樣納入眼底,陸靳城低低地笑。
掌心把玩女孩春蔥般細滑的玉手,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還說自己沒吃醋呢,醋壇子都要讓你打翻了!”
姜珂心想,她什么時候否認她沒有吃醋啊?
往一旁別開頭,她心里的委屈和憤懣未消。
“我不想再理你了!”
“嗯?不想理我?”
陸靳城用拇指和食指勾起姜珂的下頜,問她。
“就因為我和袁書記一起進來,就不想理我了?”
姜珂不知道,陸靳城本無心過來這次的壽宴,但思量再三,怕姜珂在晚宴上遇上什么麻煩,他還更改了本來的行程,過來佟政\/委母親壽宴這邊。
只是沒有料到,這個小丫頭,根本就不買他的賬,還誤會了他!
姜珂說:“你和男人一起進來,我至于不理你嗎?我到底為什么生氣,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陸靳城哪里是看不出來,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他和袁梓奕真的什么事兒沒有!
陸靳城笑,用高扌廷的鼻,蹭姜珂的鼻尖。
“你誤會我了!”
“我覺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不然,跳黃河,我也洗不清了!”
姜珂腹誹,你本來也洗不清了!三十幾歲的老男人了,還搞出來這么多的爛桃花!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對你什么樣,心里裝的是誰,你不清楚嗎?”
姜珂清楚啊,可是她就是小肚雞腸,就是計較他和袁梓奕一起并肩出現。
尤其是想到那些政客商人同女伴嘀嘀咕咕說什么兩個人很配,很登對,簡直是金童玉女的話,她就蹭蹭冒火。
梗著脖子,她說:“他們說你和袁梓奕很配,還說你要是做了袁書記的乘龍快婿,以后飛黃騰達,往上提干,甚至是往中央調,都只是時間和機遇的問題。”
這話,陸靳城沒少聽了。
他繼續用鼻,剮蹭姜珂的小鼻子。
“我和你更配!”
姜珂用手推陸靳城的臉。
“你少和我貧!告訴你,我很生氣,你都沒有在這樣公開場合,帶我一起出現過!”
陸靳城問姜珂,“所以,就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和我賭氣?”
姜珂說:“還氣你明明可以和袁梓奕拉開距離,可你卻沒有拉開距離,還讓別人誤會你們兩個人的關系!”
“還有什么生氣的地方,都一起告訴我!”
姜珂也說不出自己還氣什么,索性,把陸靳城進會場后,沒有第一時間找自己的事兒,也算在自己生氣的原因里面。
聽姜珂把自己罄竹難書的罪行都吐出來,陸靳城無奈的笑了。
再拉姜珂的手,他說:“別氣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可以消氣了么?嗯?”
這一刻,陸靳城就像是父親在哄任性、耍脾氣的女兒,無盡縱容。
姜珂哪里舍得真的和陸靳城生氣。
只不過碰上感情的問題,智商等同于傻子,根本繞不過彎。
見姜珂不答話,只是嘟著唇,委屈巴巴的模樣,索性,陸靳城拉她往外走。
好不容易適應假山后光線不清的狀況,被陸靳城這么一拉,姜珂用手擋眼睛,問他拉自己干嘛去。
陸靳城口吻一本正經。
“讓你堂堂正正出現在我身邊。”
意識到陸靳城要拉自己進會場,然后對外公開兩個人的關系,姜珂擰著性子不肯走。
“不用了!”
既然是誤會,她也就沒有再和他賭氣的必要。
何況,陸靳城真的不計較后果向眾人公開兩個人的關系,那得罪的,可是袁書記啊!
這種事情拿到臺面上,誰臉面也掛不住啊!
“你都耐著心思哄我了,我不氣了,也不斤斤計較了!”
怕陸靳城以為自己心里還有疙瘩,姜珂說。
“我年紀小,喜歡胡思亂想,感情世界也是一片空白,其實也是我不懂事兒,你就別讓我再出洋相了!”
讓她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他身邊,還是在佟政\/委母親的壽宴上,這是打算搶風頭,占人家的頭條嗎?
快要走出假山,繞到前面,姜珂跺腳,“哎呀”一聲,然后一個反手,抱住陸靳城的臉,踮腳,吻了上去。
假山噴泉這里的小路,都是用鵝卵石鋪成的,不平整。
而且姜珂穿著高跟鞋,抱陸靳城抱得急,險些跌倒。
好在陸靳城反應迅速,一把攬住了姜珂的腰。
被姜珂抱著臉親吻,當她不規矩的小香舌,一再在他唇齒間游離,陸靳城有些受不住,反咬住了她的唇。
姜珂一聲軟軟的吃痛,然后貼在他的耳邊說。
“別在這里,好羞人,到后面去。”
對姜珂的話,陸靳城毫無保留的遵從。
待兩個人重新回到假山后面,姜珂踢掉腳下的高跟鞋,抱著陸靳城的脖子,縱身一躍,整個人就掛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姜珂身子骨小,但她這么掛著,陸靳城怕她掉下去,用手托她圜翹的臋。
姜珂去吻陸靳城前一刻,霸道的警告他。
“告訴你,下次不許再和其他女人同進同出,這次就算了,再讓我發現有下一次,我捏爆你的子孫根!”
陸靳城被逗笑了,反問她:“也不怕斷了你自己的后半生幸福?”
“我男人都要被人搶走了,我還要什么后半生幸福?”
用手掐陸靳城的臉,向兩側拉,姜珂乖戾的問。
“我和你說的話,記住了嗎?”
陸靳城被掐的兩腮有些疼,說:“我應該不記住嗎?”
姜珂一臉嬌氣,心里有些得意。
“這還差不多!”
假山陰暗面,兩個人放肆擁吻。
姜珂總懸在半空中,有些累,就踩著陸靳城的鞋,繼續和他糾纏。
曳尾的裙擺從一角被掀開,男人略粗糲的手,已經在姜珂的裙裾里。
貼合女孩冰肌玉骨的肌膚,感受細膩和緊繃,游弋向上。
姜珂神經一蟄,本能性闔攏。
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指,似乎帶了彈奏鋼琴一般的魔力,讓她根本招架不住。
陸靳城把玩蕾絲邊緣,不緊不慢。
沒有過分,卻能撩的人心癢難耐。
姜珂按著他的手腕,“你別鬧了!”
說來,陸靳城年底工作多,兩個人上次分開后,已經有幾天沒有見面了。
雖然電話有聯系,但是也架不住這般一觸即燃,一點就化的撩\/撥啊!
陸靳城有些風情的笑了。
“平時只允許你鬧我,不允許我鬧你了?”
姜珂臊的臉紅。
“…這里露天,隨時可能有人過來。”
陸靳城有心逗姜珂,就說。
“那你別叫出聲。”
她怎么可能不叫出聲?
她現在就想叫了!
“陸局,你就別逗我了!等筵席結束,我和你走,還不成嗎?”
姜珂這會兒有討饒的嫌疑在里面!
這要是被路過的人發現些什么,她以后出門就不用帶臉了!
“那你親我一下,親我一下,就放過你!”
姜珂乖乖照做。
覺得一下不夠,她干脆親吻了他十下。
“親了你十下,夠誠意吧?”
陸靳城倒也守信用,退了出來。
如釋重負那一刻,姜珂覺得自己蹆都軟了一下。
他都沒有逾矩,自己竟然就險些化了。
她從來不知道,她竟然這么敏感…
陸靳城半蹲下身,親自幫姜珂穿高跟鞋。
待姜珂踩著高跟鞋站穩,他站起身,用手輕托她一側的臉頰,問她:“真消氣了嗎?”
姜珂點頭。
“消氣了,消氣了,我哪里舍得真的和你生氣啊!”
用手去抱陸靳城的手臂,她往他頸窩里靠。
“我哥說的對,我就是太不自信了,才會這么鬧情緒的。”
仰頭看陸靳城,她一本正經道:“其實我是信你的,很信、很信你,就是那些風言風語,讓我總喜歡亂猜!”
姜珂想和陸靳城起誓,以后再也不疑神疑鬼,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患得患失。
可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做不到,她還是選擇了乖乖閉嘴,免得以后打臉!
陸靳城動了下眉頭,問姜珂:“我就這么讓你沒有安全感?”
姜珂不知道怎么答話。
她其實很信任他,也很依賴他。
但是確實,讓她擁有這樣的男人,總是會有自己可能抓不住的感覺。
她不禁事兒,很擔心自己的不成熟,拿捏不住這樣的天之驕子!
沒有否認,姜珂說。
“你太優秀了,覬覦你的女人那么多,我真怕自己配不上你!”
她說的是實話。
之前,任何男人在她看來,都不夠和自己相配。
直到遇到了陸靳城,再加上他辦事出色的能力和人格魅力,讓她曾一度覺得,這樣的男人是天上的太陽,只應該用來膜拜,而不是擁有!
陸靳城把姜珂抱住。
“別自貶你自己,我覺得你夠格,誰也否定不了你!”
在他眼里,袁梓奕確實很優秀,陳茉也確實知性優雅。
然而,十個袁梓奕,十個陳茉,在他眼底,都抵不過一個姜珂!
對她,他真就是鬼迷了心竅,做了很多讓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陸靳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總有撫平姜珂內心不安的本事兒!
這不,一句“我覺得你夠格,誰也否定不了你”,直接說到了姜珂的心坎兒里去。
這樣的男人,有毒,如冰、似火,是深淵,也是浩劫…
能牽動她全部的情緒,讓她為之瘋狂、沉淪…
當陸靳城和姜珂再往宴會場折回時,暗中,一雙一直在盯著他們看的眼睛,正肆虐出寒烈的暗芒…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等到兩個人一前一后進會場后,筵席已經開始了。
姜律見到自己妹妹一改之前頹喪的表情,重拾冷傲,不屑的“嘁”了一聲。
“我特么說的口干舌燥,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如你男人放的一個p!”
不可否認,姜律都開始有點嫉妒陸靳城了。
在姜家,自己這個妹妹,也就還能聽進去自己的只言片語。
可現在好了,陸靳城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就能給她哄得眉開眼笑,顯得自己越來越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姜珂向自己哥哥翻了一個白眼。
“是,十個你加在一起,都不如他的一根頭發!”
姜律:“…”
佟政\/委母親的壽宴,蘇怡母女二人,和袁夫人母女被安排在了一桌上,佟夫人作陪。
姜律和蕭莫宇在一起。
至于袁書記和陸靳城,則是和省里的一些高官坐在一起。
知道自己身為女眷,和男人的分量沒法兒比,蘇怡倒也沒有在意,反正自己丈夫來,妥妥是和那些高官坐在一起。
席間,袁梓奕主動和姜珂打招呼。
對自己的情敵,姜珂倒也沒有失了禮貌,淺淺一笑,算作回應。
袁夫人對于姜珂上次不辭而別的事情,還心里泛堵,并沒有像之前一樣,當著蘇怡的面兒夸姜珂,甚至給姜珂睇了好幾個不屑的眼神。
姜珂不以為意,反正她也沒有把這個再怎么保養,也發福、臉上長褶子的官太太放在眼里。
身為官太太,都有交際周旋那一套。
蘇怡知道袁夫人還在介意之前袁梓奕手燙傷的事情,她皮笑肉不笑,戴虛偽和面具和袁夫人往來,對袁夫人,說盡奉承之言。
人人都喜歡聽好話,特別是女人,妥妥的軟根子動物。
這不,蘇怡一再說她好話,還夸袁梓奕知書達理,把能說得出口的話,說了一個遍,以至于袁太太最后當著眾多官太太的面兒,也不好繃著臉,像是在拿架子,只得笑著回應。
蘇怡是門面問題上的笑面虎,佟夫人也不差,對袁夫人,也是好言相說,以至于把袁夫人說的暈頭轉向,沒一會兒,就笑得合不攏嘴。
姜珂看袁夫人被好話哄得以為自己是個大明星,她菱唇輕勾,抿了一口果汁。
和那些母親輩的夫人之間有代溝,席間,袁梓奕不斷和姜珂搭話,倒是一點兒也沒有官小姐的架子。
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姜珂難得如此大度,沒有表現出對袁梓奕的排斥和嫌棄。
她已經牢牢抓住了陸靳城,對于這個手下敗將的女人,她自認為應該施舍自己的憐憫之心,用包容的姿態,淡定的神情,禮貌的風度,來展現自己謙遜溫良的一面。
姜珂毫不吝嗇的和袁梓奕碰杯,甚至當袁梓奕讓姜珂陪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她都欣然應允。
不同于袁梓奕穿的是快要及地的長裙,姜珂穿的是曳尾長裙,走路的時候,要提著裙擺,免得絆到。
從筵席出來去洗手間,恰好路過陸靳城吃飯那桌。
幾乎是捕捉到陸靳城正襟危坐的身影那瞬,她嬌\/媚的瞥了一個眼神過去。
那眼神,透著勾\/引的風情,像是一個吸人精血的妖精,在撩他…
收到姜珂睇到自己瞳孔里的眼神,陸靳城隔著一層白煙的黑眸,瞇起。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等姜珂出宴會場,放在手包里的手機,進來短信。
發件人是陸靳城。
姜珂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袁梓奕,點開短信。
陸靳城問姜珂去哪里!
姜珂鼓了下腮,回道。
陸靳城很快就給姜珂回了消息。
他簡簡單單五個字,已經預示了晚上要發生的事情!
姜珂反問陸靳城等晚上什么事兒!
陸靳城問姜珂:“不記得你自己說過什么了?”
姜珂裝傻充愣,說自己不記得了。
陸靳城倒也沒有過多和姜珂計較,只是回了兩個字給她——
干你!
袁梓奕從隔間里出來,姜珂才磨磨蹭蹭進洗手間。
袁梓奕問她怎么這么慢,姜珂說:“我就想出來透個氣,不用衛生間。”
說著,姜珂從手包里拿出唇釉,給自己補妝。
看姜珂細膩光滑的肌膚,像剝了殼的雞蛋,透著宣紙般通透的質感,忍不住羨慕道:“你肌膚真好!”
對比姜珂瓷白,還不過敏的肌膚,動不動就爆豆的袁梓奕,真是煩死了自己這層怎么保養都保養不得當的皮囊。
姜珂自持自己外表完勝袁梓奕,莞爾一笑。
袁梓奕拿出氣墊也準備補妝時,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一道不友善的力道,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