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他的眼里也有一層朦朧的水汽。
沒多久,車子開到一處僻靜的湖邊,湖水倒映著星空,恬淡的月光灑在湖面,水波不興,寂靜悄然。
晏伽將車停在湖邊,四周無人,呼吸聲和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下來。”晏伽幫她打開車門。
雖然已經步入秋天,但一下車,林梔看到了滿天飛舞的螢火蟲。
這些小精靈在低空中飛舞,一伸手就能捉住。
綠樹、湖水構成清幽的天然氧吧,空氣清新,還有水草的味道。
“上次開車路過這邊,不知道你有沒有來過。”晏伽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腳步悠閑,視線落在湖面上,“這邊生態很好,螢火蟲很多,今天特地來帶你看看。以前啊,你也是個很單純的小女孩,喜歡布娃娃,喜歡螢火蟲,喜歡書籍,后來看到我哥就變了,喜歡錢,喜歡地位,喜歡權勢。”
“晏伽,你有病。”
說罷,林梔掉頭就走。
剛剛看到森林湖飛舞的螢火蟲時,還有一絲觸動,現在,氣氛全無,只覺晏伽有毛病。
晏伽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在光線中笑了笑:“別走,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沒人教過你什么叫玩笑嗎?別人覺得好笑才叫玩笑,別人不覺得好笑就叫冒犯。”
“噢,你說的都對。”晏伽拉住她的手腕不肯松,“那就看看螢火蟲吧,反正你也走不了,這個地方離你家挺遠的,也打不到車。。”
“…”林梔真得要被這個人給氣瘋。
偏偏,晏伽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樣子,笑得爽朗,“坐下。”
他拉著她走到湖邊的長椅上。
這邊倒是有幾個供游客休息的地方,長椅就是其中之一。
坐在椅子上,面朝湖面,一群螢火蟲在他們的四周來回跳舞。
椅子有點涼,晏伽還從車上拿了一塊毯子給她蓋在腿上。
林梔面無表情,夜風吹起她耳邊的碎發,一雙清澈的眸子里倒映著天空中的明月。
“原來距離上一次跟你看螢火蟲已經過去十多年,時間過得真快,無情又殘忍。”晏伽感慨,“十多年前,我們明明都很快樂,對未來也充滿了期待,沒想到再回首…原來我們都過得不好。”
“晏公子過得有什么不好的?在紐約的銷金窟里換女人如換衣服,事業春風得意,地位蒸蒸日上,什么都不缺。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可比性。”
“我說我過得不好,你非要說我過得好,對嗎?”
“好不好,冷暖自知,你覺得不好就不好唄,與我何干。”
“…”晏伽就知道,三句話不到就能吵上。
要么她被他氣得發瘋,要么他被她氣得啞口無言。
“林梔,你跟我吵架的時候總是帶著刺,陰陽怪氣。”晏伽數落她,“以前在一塊的時候你就這樣,一個不高興就沖我發脾氣,我晏伽活該成你的出氣筒。”
“你不想吵架就送我回去好了。”林梔漠然看著面前飛舞的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