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坐著,茶幾上是熱氣騰騰的茶。
“傷好了?”老人家問。
“好了。”孟沉除了臉色還很憔悴外,沒有大礙,“本來打算就留在新西蘭,不回來也罷,可那里的日日夜夜,還是想她。”
因為太想了,他就回來了。
他知道她來了倫敦,還收養了一個小男孩。
哪怕是遠遠看一眼,也好過在新西蘭日夜無眠的折磨。
“去了一趟新西蘭,就不打算回來了?怎么,打算在那里成家立業啊。”老人家冷漠的語氣里有幾分奚落,他端起茶幾上的杯子,喝著熱茶,眼神里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一來是養傷…”孟沉倒不敢跟師父置氣,畢恭畢敬,“二來,我知道她在那里生活過一段時間,我找到了她住的地方。”
“那你現在又回來了,是想做什么?嗯?”
孟沉沉默。
“我說,周鴻明如果是畜生,那你就是幫兇。小紫現在生活很平靜,領養的小男孩也很聽話,若有誰要打破她的這份寧靜,再一次把她推到深淵里去,我也饒不了。”
“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
“不用跟我說這些,我老年人,不懂。”
“我知道她今天在這里,剛走不久。”
“你知道的倒挺多。”老人家言語淡漠,只不過…終究是狠不下心啊,孟沉也是他的弟子,當年的得意門生。
要是他還年輕,孟沉肯定得挨他幾棍子打。
孟沉大多數時候都很沉默,他這幾年性子愈發淡薄,不愛開口。
老人家也沉默了,不說話時只在喝茶,搖搖頭。
恩恩怨怨的糾葛,哪是只言片語就能說清的。
不說也罷。
天一點點黑了下來,天色已晚,夕陽落盡。
別墅的燈都亮起,燈火通明。
孟沉也沒喝面前的茶,他甚至低著頭,沉默。
傭人過來打破這份尷尬:“老先生,到飯點了。”
“嗯。”老人家放下茶杯,“吃過晚飯沒有?沒吃過的話就一起吃,今天的菜還都是小紫親手做的。”
孟沉思忖了幾秒,點點頭。
老人家也沒再理他,心里頭是有氣。
傭人把熱乎乎的飯菜端上桌,老人家和往常一樣吃飯,神態自若,只不過孟沉不怎么說話,這讓他覺得氣氛不好,飯菜都有點難以下咽。
他只好主動:“小紫做的菜,你覺得味道怎么樣。”
“一如既往。”
“你打算回京城還是留在倫敦?我記得你名下的幾個公司都在京城吧?”
“我暫時沒打算回去,我來這兒的事…師父先不要告訴小紫。”
“知道,知道。”老人家有點不耐煩,“不過你也別忘了,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我勸你早日回到正軌,不要再做讓大家失望的事,事業該撿的撿起來,不該做的事也別再做,別讓我失望。”
“嗯。”
“晚上住哪?”
“我之前在倫敦的公寓。”
“哦,沒地方住的話可以住我這,我這房間多,也沒什么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