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十八年,已經承受不起這樣的別離。
不論是生離還是死別。
窗外,風雨呼嘯,大雨傾盆。
江邊。
夜色下的江水如同一只怒獸,在黑暗中翻滾著陣陣潮水。
江水就像是煮沸了一樣,不停翻滾,雨水落江中,很快就和江水融在一起。
無邊無際的天空,漫無邊際的江面,水天一色,暗沉到極點。
江邊風很大,大風刮動樹木,樹枝發出“唰唰”聲響,格外瘆人。
幾輛車一致地停在江水邊。
江邊有一所小船,船上沒有人,像是秦時恩準備的。
車里,葉佳期發覺車子停下了。
路上好幾次,她昏昏欲睡,差點睡過去,可她一直掐著自己手心或者咬著唇瓣,沒有讓自己睡過去。
她知道,一旦睡過去,就是永遠也睜不開眼睛了。
肩膀上的疼痛少了幾分,她其實也沒有多少知覺了,但心口的疼痛卻一直都在。
她在想念喬斯年。
一路上,她都是在心里頭喊著他的名字過來的。
有時候實在撐不住,她就會喊出聲來:“喬斯年…”
保鏢在這個時候就會提高十倍的警惕。
車子停下,葉佳期無力地抬著眼皮子。
到了嗎?
為什么喬斯年還沒有來…
她在等他呢。
就像曾經無數個日`日夜夜,她坐在沙發上等他,等多久都歡喜。
只要他來,她都無所謂等。
可他不來了。
身子稍微動一下,疼痛就會加一分。
很快,保鏢跳下車,撐起傘,將葉佳期從車里拽了出來。
毛衣和褲子還是濕漉漉的,她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只剩下一只。
江邊的路上有很多砂石,這些細小的石頭扎到腳底,疼到心上去。
照例是沒有人給她打傘的,兩個保鏢,一人抓住她一只手,生怕她跑掉似的。
她哪里還跑得掉。
有幾個保鏢先跳上了船,很快,秦時恩也走了出來。
葉佳期額頭的血跡本來已經干了,這會兒被雨一打,又都變成潮濕的血跡。
方藍跟在秦時恩的身后,葉佳期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
是啊,她是該自豪的。
她姐姐都沒有做好的事,她完美地解決了。
“藍藍,不早了,沒什么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秦時恩沉聲道。
“外公,沒事,我留在您身邊,也好照顧您。”說著,方藍上前挽住秦時恩的胳膊。
秦時恩沒有多說什么。
方藍睨了葉佳期一眼:“喬爺不會來的,你覺得他心里就不恨你嗎?自己的親生母親被你們家害死,他怎么會不恨你?說不定他和你在一起還是因為報復你呢,畢竟女人睡過幾年,她就貶值了,以后嫁都嫁不出去。或者,是想讓你嘗嘗從天堂掉進地獄的感覺。”
“葉佳期,別說什么愛情不愛情的,男人基本都是沒有愛情的。”方藍繼續道,“喬爺還真不一定喜歡你,不然,這么久了,他跟你辦婚禮了嗎?昭告天下人了嗎?沒有。因為他根本沒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