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伯言微閉了眼,貼著她的小臉。
“爸爸判了,是嗎?”她埋在他的懷里,輕聲問。
他靜默了片刻,嗯了一聲,用手指輕輕地順著她的長發,聲音低低啞啞的:“判了二十年。”
他說完,她許久不出聲…
只是,他的心口慢慢變得濕濕熱熱的,很不舒服。
那是,她哭了。
他的心里,也跟著濕濕熱熱的…
他知道她痛,他也痛,她痛是因為莫如海,而他痛則是因為她莫小北。
可是小北,你再痛,有些事情我還是得做。
只是,章伯言和眾多的復仇者不同的是,他愛上了她。
他覺得她是無辜的。
無辜的她,傷心的時候,也得在他的懷里。
這樣安靜又似是撕裂心肺的擁抱里,她的小拳頭在他的肩后輕輕地捶了幾下,聲音也是哽咽的:“你可以決定判多少年的,是嗎?”
負責這個案子的,是上次她想求的人,那人和章伯言很熟。
她在他的懷里哭著,而章伯言苦澀地笑笑,輕按了她的小腦袋:“小北,有些正義,只是遲來了。”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在這件事情中讓步了多少。
原本的計劃,莫如海連活命的機會也沒有,而此時莫家早也在傾刻間蕩然無存…
可是,即便這樣,她還是傷心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章伯言低頭,看著自己身前的小腦袋,嘆息:“小北別哭了,福伯說你一天沒有吃飯了,是存心餓壞了讓我心疼,是不是?”
“你會心疼嗎?”她細細的手臂仍是抱緊他,身體在他的懷里動了動:“章伯言,如果我無理取鬧,你還會心疼嗎?”
四目相對。
他的黑眸里染著一層莫測,許久,才淡笑:“要看是什么事了!”
莫小北的唇輕輕地動了動,終是什么也沒有說。
反而,她對著他揚起一抹笑,極脆弱極美的笑。
“我下去吃飯。”她的聲音很輕。
章伯言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抱你下去。”
她沒有拒絕,柔順地由著他抱下去。
一天沒有吃東西,她的頭確實也有些暈,無力地倚在他的懷里。
章伯言將她放在椅子上,福伯立即有眼色地上菜,每道菜都是莫小北喜歡的。
福伯的內心,也有小小的傷感,聽少爺說小北這幾天就要去紐約了。
唉,還真是舍不得小可愛。
不過,少爺的決定總是對的。
莫小北吃得很慢,不過將章伯言給她挾的菜都吃完了,吃完飯,到了樓上的起居室,也不太出聲,就靜靜地趴在沙發上。
章伯言難得沒有處理公事,就陪著她。
莫小北趴在他的膝頭,聲音輕輕的:“章伯言,紐約的夜晚,會不會也這樣安靜?”
他笑了笑:“應該會吧。”
“那你擔不擔心我?”她仰起小臉,“章伯言,不怕我逃走嗎?”
“你會嗎?”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致。
莫小北搖了搖頭,又重新趴了回去,沒有再說話了。
夜,慢慢變得深沉。
他們,一直相擁著。
只是那擁抱,也和夜色一樣,沒有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