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別玉眼巴巴的看著,只能在心里祈禱他千萬別傷著自己,將小船放到一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來,問道:“對了殿下,剛剛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好多人往東廂房那邊走,在干什么”
“東廂房”
祝成鈞愣了一下:“舅爺爺不是住在那邊嗎”
溫別玉道:“是啊,我也聽說老國舅住在東廂房,還聽說陳大人下令,不讓人隨便過去打擾他。可剛剛,好多人再往那邊走,還拿了不少東西。”
“哦”
祝成鈞睜大眼睛眨了眨,立刻道:“我過去看看。”
“殿下,你還是”
溫別玉原本還想勸他,讓他先休息一會兒,可話沒說完祝成鈞已經躥過去打開門跑了,溫別玉跟過去也只看到他的背影,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中午的日頭正毒,曬得人全身都火辣辣的。
祝成鈞不一會兒就跑到了東廂房,整個人都給曬紅了,剛喘了兩口,再一抬頭,果然看見幾個人從東廂房大門里走了出來,手里捧著一些香燭紙錢,沉甸甸的青銅燭臺,還有一些看不懂的物件。
祝成鈞從小在宮中長大,宮中是不允許弄這些鬼神咒術的東西,所以他看得莫名其妙的,很快便跑了進去。
來到老國舅的房前,大門倒是虛掩著。
祝成鈞喊道:“舅爺爺”
大門立刻就被打開了,老國舅站在門口看到他,笑瞇瞇的道:“你怎么過來了”
祝成鈞三兩步跑了過去:“我來看舅爺爺”
他從小就很少在長輩跟前過,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長輩還這么疼他,自然是嘴甜人乖,老國舅笑著將他帶進去,看他跑得一頭汗的樣子,從袖子里摸出一塊手帕來給他擦了汗,還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祝成鈞接過來道:“謝謝舅爺爺。”
老國舅笑著坐下來,問道:“你來看舅爺爺做什么”
祝成鈞捧著杯子喝了兩口水,剛抬起頭來要說什么,外面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他回頭一看,這一次走進來的,卻是鶴衣。
祝成鈞跟他倒也親近,立刻喊道:“鶴衣叔叔”
見他也在這里,鶴衣的臉上浮起一點微笑來,走進來對著他行了個禮:“小殿下也在啊。”
祝成鈞睜大眼睛,看到他的手中捧著一把長劍。
他從小就對刀槍劍戟這類東西感興趣,一看到是劍,高興得立刻伸長脖子,可仔細一看,那卻是一把木劍。
只見鶴衣將那木劍捧到了老國舅的面前,畢恭畢敬的道:“您看看,這個還成么”
老國舅拿起那把木劍來唰的挽了個劍花。
一看他的動作便是非常的嫻熟,而且,手上的雖然只是一把木劍,可在他手里卻是虎虎生風,比起那些精鋼長劍也一點都不遜色。
祝成鈞忍不住低聲“哇嗚”了一聲。
老國舅聽到他的聲音,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才將那木劍收回,對著鶴衣道:“趁手了。”
“是。”
老國舅又問道:“祭壇修好了嗎”
鶴衣道:“皇上派出百余人忙活了一整夜,如今已經初具規模。祭壇如您所要求的,起底九尺,上下三層,有一百二十名侍衛著玄衣,持旗幡圍繞。”
老國舅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這就夠了。”
他說完,將那木劍橫放到了鶴衣的手中,道:“行了,這個送過去吧,連同剛剛他們拿著那些香燭紙錢都過來給貧道過了目,也都可以送過去了。”
鶴衣接過木劍捧在手中,恭敬的說道:“那,您好好休息。”
說完,又對著祝成鈞笑了笑,便轉身退了出去。
祝成鈞聽得有些疑惑,這樣的木劍能拿來做什么修那個什么祭壇又能做什么 于是問道:“舅爺爺,你拿那把劍來做什么呀你也要上陣殺敵嗎”
老國舅笑了起來。
道:“舅爺爺不上陣殺敵,如今天下有你父皇在,舅爺爺不用上陣殺敵了。”
祝成鈞聽了,立刻點頭:“就是嘛,有父皇在,他會保護我們的。”
老國舅笑著伸手摸了一下他跑得熱烘烘的頭頂,道:“不過,你父皇也會老的,等他老了之后,就得有其他人來保護大家了。”
祝成鈞眨眨眼睛,輕聲說道:“我,可以。”
老國舅微笑著看著他,道:“可不可以的,不是說說就行,你得有這個本事,才能做得到這樣的事。跟你父皇比,你還有的學呢。”
祝成鈞道:“我會學啊。舅爺爺教我嘛。”
老國舅被他認真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有些喘不過氣,捂著嘴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偏過頭去。
祝成鈞急忙上去拍著他的后背:“舅爺爺,你怎么了”
老國舅喘了一會兒才回頭看著他,黝黑的臉上有些發紅,笑道:“舅爺爺是聽你說的話,高興。不過,你跟舅爺爺是學不了什么了,你還是得多跟著你父皇去學。他的本事,大著呢。”
祝成鈞還想問,可外面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這一次來的,卻是陳紫霄。
他手上倒是沒拿東西,但急匆匆的神情顯然是有事要來跟老國舅說,可一走到門口看見祝成鈞在這里,還是愣了一下:“小殿下你怎么在這里”
祝成鈞道:“我來陪舅爺爺。”
陳紫霄遲疑了一下,慢慢的走進來,對著老國舅行了個禮:“父親。”
他支支吾吾的,像是想要請祝成鈞離開,雖然在身份上,他也算是祝成鈞的長輩,可對著漢王殿下,他作為臣子也不能太過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倒是老國舅,笑瞇瞇的摸了一下祝成鈞的頭,說道:“好了,舅爺爺這里有正事要做了,你去玩吧。”
祝成鈞便只好點點頭,乖乖的跟他行了禮,然后走出去。
他人小腿也不長,自然走得慢些,剛走出去就聽見陳紫霄走進房間,還將房門也關上了。
祝成鈞一時起了狡黠之心,停下來偷偷的聽他們說了什么。可是,哪怕是關上了房門,陳紫霄也非常的謹慎,聲音很低,祝成鈞聽了半天,也只聽到從窗戶的縫隙里透出的幾個字,什么“藥”,又是什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