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似乎還是將決定權交到了宋知問的手上。
宋知問只沉默著沒說話。
慕容秋溟看了他一眼,涼悠悠的說道:“知問啊,別的不說,就看現在皎皎對那個黎不傷的態度,我勸你也最好不要再留在這里了。”
“再留著,指不定那小丫頭還會怎么陷進去。”
“那黎不傷,我看他不是個普通人,若真的要對皎皎下手,皎皎那么單純的女孩子,豈是他的對手。”
“到時候,可真的后悔都來不及了。”
宋知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但他仍然沒有說話,只是薛懷恩聽到慕容秋溟的話,輕聲說道:“這丫頭,不會真的對那個黎不傷泥足深陷,而忘了她自己的身份,更不顧咱們白龍城的大事吧。”
“小女子,尤其是不懂事的小女子,”
慕容秋溟冷笑著說道:“她們的腦子里除了那點感情的事,還能有什么?還能裝得下什么?別說咱們一城中千萬人的身家性命,就連家國大事,在這些女孩子的腦子里都不及一點芝麻粒大。”
“千萬不要把腦子里只有戀愛的女人當成正常人。”
薛懷恩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轉頭看向宋知問,沉聲說道:“知問,你怎么想?”
宋知問皺著眉頭。
在兩個人的目光注目下,他沉默了許久,仍舊說道:“我還需要考慮一段時間。”
“你——”
慕容秋溟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正要說什么,宋知問接著說道:“就算要回,也不該這么倉促的回去。畢竟,這里是程伯伯被殺的現場,如果要找到真兇,為他沉冤昭雪,還需要在這里找到一些線索。”
“所我們拔營離開,這一走,什么線索都沒了。”
“那樣,才真的是對這件事不負責。”
慕容秋溟沉著臉看了他一會兒,終究無話可說,只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要留就留吧,我倒不知道,這樣留下來對事情能有什么幫助,對你能有什么好處。”
說完,起身便走了出去。
“唉?秋溟,秋溟…”
薛懷恩見慕容秋溟面色不悅,想要叫住他安撫一下,可慕容秋溟已經從他身邊直沖了出去。
知道這個兄弟心情不好,薛懷恩想要勸解兩句,但人已經走遠了,又回頭看到宋知問一臉沉重的坐在椅子里,他想了想,還是走過去說道:“知問,秋溟的脾氣急,你不要在意啊。”
宋知問抬頭看向他,平靜的說道:“大家各有各的想法,我怎么會怪他呢。”
“是啊,他也是為了白龍城好。”
“當然,你也是。”
“只是大家意見不一罷了。原本這次去罕東衛,就是為了跟炎國的皇帝商量一下,討論出一個結果來,沒想到,路上就遇到了這件事。唉…”
“不過,知問,你真的不擔心皎皎嗎?”
宋知問轉頭看了看他。
“那你認為,我們該回去?”
薛懷恩遲疑了一下,笑道:“這件事我還真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想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知問你放心,我是絕對支持你的,若你說回去我們便回去,若你還有猶豫,那咱們就留在這里。”
宋知問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然后笑道:“行吧,讓我再想想。”
薛懷恩點點頭,又輕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
一大早,田燁便準備好了飯食送到這邊來,剛剛走近黎不傷的那個營帳,迎面就走過來幾個人。
一看他們的衣著便知道,是程家的護衛。
自從程家家主死后,程家的護衛便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將黎不傷殺之而后快,不過,因為臺面上還有宋知問他們幾個做主,他們也做不了什么,也正因為如此,一個個滿心的怨氣。
見田燁他們來給黎不傷送飯,這些人迎面走過來。
兩邊擦身而過的時候,見對方有意的霸著路,田燁他們幾個還是稍微側身讓了一下,可那人反倒故意將肩膀撞上來,直接撞翻了一個錦衣衛手中捧著的幾塊烤餅。
“你——!”
那錦衣衛大怒。
而這幾個程家的護衛立刻說道:“怎么?”
“想打架是不是?”
“來來來,哥兒幾個跟你們練練。”
這些錦衣衛雖然能吃苦耐勞,但說到底,都是祝烽從宗室子弟里選出來的,也各有各的脾氣,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氣。
立刻便要沖上來跟他們動手。
這時,田燁一只手橫過來,攔住了他們。
“不要沖動。”
幾個錦衣衛憤憤道:“田大哥!”
田燁只看了那幾個程家的護衛一眼,也沒說什么,便帶著幾個人轉身走了,那程家的幾個護衛還在身后冷冷笑道:“說什么錦衣衛,我看,縮頭烏龜還差不多。”
“沒錯,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
幾個錦衣衛氣得臉都白了,只能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跟著田燁走進了軟禁黎不傷的營帳,但一走進去,就被里面濃濃的血腥味給驚了一下。
田燁立刻上前:“大人?!”
黎不傷坐在里面,見他們進來了,平靜的說道:“無妨,我沒受傷。”
幾個人迅速巡梭了一番,就看到地上一大灘鮮血,還有斷成許多截的蛇,都嚇了一跳,說道:“怎么回事?”
黎不傷將昨夜的事跟他們說了。
那幾個錦衣衛更是怒火中燒,狠狠說道:“他媽的,說是要查,但其實就是要大人的命,剛剛還那樣挑釁我們,我們若是再要忍下去,那就真的跟他們說的一樣,是縮頭烏龜了!”
說完,便擼起袖子,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樣子。
黎不傷道:“程家的人剛剛找你們麻煩了?”
田燁眉頭都皺緊了,尤其看上地上的那些毒蛇,沉聲說道:“何止是剛剛,昨天我們在營中詢問那些人,程家家主死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么異狀,這些人也一直在挑釁我們。”
黎不傷的眼睛微微的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