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的呼吸,一下子窒住了。
那,是一把短劍。
周圍的人全都驚了一下,站得近的侍衛一看到她的手中竟然有利器,嚇得立刻大聲道:“小心!”
“有人要行刺皇上!”
“保護皇上!”
那些立刻就要過來護駕,但就在他們沖上前來的時候,祝烽突然一抬手,將那些人都攔住了。
眾人驚慌不已的看著他:“皇上——”
“退下!”
“可是,貴妃的手上有兇器。”
“退下!”
他一聲怒喝,震得眾人皆心驚膽寒,甚至連一旁的火焰都隨之一顫。
而火光撲騰,照亮了周圍所有人驚惶不定,又惶恐不已的臉,卻照不亮他的臉,甚至,他的眼睛在這一刻更是完全漆黑。
緊盯著那把短劍。
他沉沉的道:“這是什么?”
南煙微笑著,抬頭望著他。
火光映在她的眼睛里,卻將她的眼睛照得很亮,從未有這樣的剔透清靜,她平靜的說道:“這是一把短劍。”
“朕知道這是一把短劍,朕是問——”
他的喉嚨梗了一下。
這才回想起來,剛剛自己的確是在問——“這是什么”。
他當然看得出這是一把短劍,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把短劍的時候,他的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被一把鈍刀割著。
而且,腦海中仿佛有許多模糊的畫面閃過,但當他想要看清,那些畫面又全都消散了。
他感覺得到,這把短劍的非同尋常。
好像跟自己有著莫大的關系。
好像——
他突然感到一陣頭疼欲裂,下意識的就想要伸手捂著頭,但又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眼睛微微的有些發紅,緊盯著那短劍,半晌,沉聲道:“哪里來的這種東西。”
南煙望著他,笑了笑。
他果然不記得。
他當然不記得。
這是他送給她的,曾經伴著他們經歷過無數次的艱難險阻,他和她的感情,就這樣一直到刀鋒上行走著,原本以為,可以攜手闖過那些難關。
卻沒想到——
要在這里了斷了。
笑過之后,南煙平靜的說道:“皇上,這只是妾要送的禮物,皇上一定要弄清來歷嗎?”
祝烽沉著臉:“宮中的人,身上如何能出現利器?朕難道不應該問個明白?”
南煙歪著頭,想了想,笑道:“也對。”
“這,是別人送的,讓妾防身,保護自己。”
“不過現在,送東西的人心意已變,那這東西也就沒必要留下了。倒是寧妃娘娘——”
她說著,刻意的轉過頭去瞧著馮千雁,似笑非笑的說道:“大概用得著這個。”
馮千雁面色一沉,用力的咬了咬牙。
原本懷孕是一件喜事,可司南煙送禮卻送一把兇器,這分明就是詛咒自己;這還罷了,更要緊的是,這個兇器更提醒了她,后宮兇險無比,她的這一胎,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就在馮千雁心情沉重,掌心都出了冷汗的時候,南煙卻無比輕松的微笑著,將短劍往她面前一松。
“寧妃,區區薄禮,請笑納。”
馮千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