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她的這話,秦若瀾的臉立刻氣得扭曲了起來,她咬了咬牙,沉聲道:“司南——貴妃這話,意有所指。”
南煙看著她,一字一字的道:“就是指你。”
這讓人聽到這句話,像是被人一掌狠狠的摑在臉上,秦若瀾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龐上立刻脹得通紅。
她瞪著南煙。
“你——”
而南煙目光更冷冽的瞪了回去,冷冷說道:“不必你呀我的,這話說的就是你,你也心知肚明,本宮為什么這么說。”
“而現在,本宮更要跟你說清楚。”
南煙說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后宮爭風吃醋什么的,本宮從不在意,但若有人膽敢因為爭風吃醋影響到前朝,甚至禍及無辜,本宮絕不會輕饒!”
秦若瀾的心頓時顫了一下。
尤其對上南煙刀鋒一般犀利的目光,她有些心虛的將視線撤開偏向一邊。
她怎么會知道?
有誰去告訴她了嗎?
可自己跟祝烽說那些話的時候沒有人在場,而祝烽——祝烽不可能告訴她。
難道她還在皇帝的身邊安排了眼線?
就在秦若瀾疑惑不解,眼神閃爍的時候,南煙看著她驚惶不定的表情,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的確去向祝烽下了自己的黑料。
而且,就是關于簡若丞!
幸好皇后娘娘來告訴了自己,聞夜又因為關心簡若丞的家人來訊問自己,否則,皇帝雷霆震怒,只怕治了簡家人的罪,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想到這里,南煙更是恨得牙癢癢。
她咬著牙,瞪著秦若瀾:“還不退下?!”
秦若瀾咬著下唇,只能轉頭離開。
站在一旁的小順子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貴妃發這么大的火,簡直是雷霆震怒,要說秦若瀾也是從燕王府就開始跟著祝烽,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卻連貴妃的衣角都夠不上。
看來這宮里的事還真的難說。
一直看著秦若瀾離開,南煙這才氣咻咻的回過頭,對著小順子說道:“本宮要見皇上,煩請通傳一聲。”
小順子立刻道:“娘娘稍候。”
說完也不敢怠慢,便轉身匆匆的跑進去稟報。
秦若瀾走出了這個園子,沉重的腳步像是腿里灌了鉛,她踉蹌著扶住了墻壁,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刻,她只感到屈辱無比。
司南煙竟然這樣對自己!
雖然這些年來,祝烽對自己冷漠,但后宮沒有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過特別的過去,即使身為燕王妃,后來又坐上了皇后寶座的許妙音,也對自己另眼相看,從來不敢稍假辭色。
而司南煙,她竟敢這樣對待自己!
秦若瀾的手握成了拳頭,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力的錘在了粗糙的墻面上,幾乎磨破了白皙的肌膚。
“你,怎么敢——!”
她咬著牙,從牙縫里蹦出這幾個字來。
他是屬于我的,他是屬于我的!
這些年來,她心甘情愿的承受祝烽的冷漠,承受和祝成軒分別的痛苦,因為她知道,祝烽越冷,就代表他心中越恨自己。
而這種恨,只來自于他過去對她的愛。
恨的越深,就代表他愛的越深。
在這種痛苦和甜蜜的掙扎撕扯里,她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這種畸形的感情讓她甘之如飴,甚至寧愿一直沉迷。
因為她知道,除了自己,祝烽也沒有能力愛上別的人。
可是司南煙的出現,把一切都改變了。
祝烽寵愛她,沉迷于她的溫柔,甚至想要讓她為自己生下子嗣,取代祝成軒。
怎么能夠?
自己還在那個深淵里掙扎,為他而痛苦,而甜蜜,他怎么能就這樣抽身離開?
他們的痛苦和甜蜜,他們的愛與恨,不是相互交融的嗎?
若他抽身離開,那自己又算什么?
秦若瀾用力的握緊拳頭,幾乎將指甲扎進了掌心,那種刺痛讓她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滿足和甜蜜。
她一邊往回走,一邊一字一字的喃喃重復著:“他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他…”
南煙走進六合堂的時候,祝烽正坐在窗邊,手里拿著一卷書。
看到她進來,握著書卷的手微微的緊了一下。
說實話,他還沒有想好如何面對她,因為對于周遭透露的一切,他怒氣橫生,但一想到要對她發火,又好像從心底里不愿意。
這種矛盾,讓他這兩天的焦灼不已。
下面的人還以為他為膠著的戰事不快,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指望著貴妃這一次來,能降降他的火。
南煙走到他面前:“妾拜見皇上。”
祝烽的喉嚨微微的動了一下,說道:“你的傷,好了不少。”
說完這句話,立刻就有些生氣。
都到這個時候了,自己竟然還能注意到她的聲音平緩,脖子上的傷應該是好了很多。
聽到這話,南煙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笑意。
急忙說道:“多謝皇上關心,妾這兩天喝了藥之后,傷好了很多。”
“嗯。”
祝烽板著臉,又將目光移向手中的書,不欲與她多說。
而南煙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也能感覺到,祝烽的周身散發著一種沉沉的煞氣,和過去在皇城中的時候一樣。
稍不留神,只怕身邊的人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幸好,進門的時候,她已經事先讓冉小玉候在外面,雖然冉小玉還不愿意,但她害怕冉小玉祝烽在盛怒之下,會提起冉小玉私自帶著公主出宮的事,所以,還是強行讓她留在了外面。
只有自己一個人,來面對他了。
想到這里,南煙又深吸了一口氣,向前走了一步。
聽到她的動靜,祝烽的心動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從書本上抬起頭來看她,就聽見南煙說道:“也幸得這一次,傷好得這么快,妾才有機會來皇上跟前,把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說清楚。”
祝烽的眉頭一蹙。
抬起頭來看向她:“怎么,還有什么事,你瞞著朕?”
南煙說道:“妾并非隱瞞,只是那件事只靠寫字說不清楚,而事關重大,妾又不能胡言亂語,影響皇上的判斷。”
祝烽合上了書本:“什么事?”
南煙看著他的眼睛,鄭重的道:“事關前任中書省右丞,簡若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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