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玉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她走上前去,說道:“貴妃娘娘身體不好,而且,覲見貴妃娘娘要先讓人過來通報。你怎么這么沒規矩?”
這個鳳姝聽了,挑了一下眉毛。
竟然說道:“那,我自己過來稟報,算嗎?”
說完,她對著南煙道:“貴妃娘娘,我想要見你。”
“可以嗎?”
大家都驚了一下。
實在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雖然看得出來,她的年紀應該是比自己還大一些,可是那雙又黑又大又深的眼睛里,卻透著一種讓人意外的天真,而且,完全不像是假裝的。
南煙想了想,然后說道:“當然可以。進來吧。”
這個鳳姝立刻微笑著走了進來。
冉小玉皺著眉頭,回到了南煙的身邊,輕聲道:“娘娘。”
南煙一抬手,示意她無妨。
既然祝烽已經收下了這個女人,就注定了將來他們還要在后宮里相見,甚至相處,既然她對自己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那南煙也不愿意輕易的到處樹敵。
說到底,在后宮中,要存活,也要有手段的。
于是,她對念秋他們道:“給鳳姝姑娘賜座。”
他們立刻給她搬家了一把椅子過來,鳳姝走進來,對著南煙行了個不太熟練的禮,坐了下來。
然后,看著南煙。
南煙自然也看著她。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很久。
當然,后宮的女人相互打量,甚至在心里隱隱的較量,不是鮮見的事,只是,這種時候,這樣的打量,分明就是在挑釁了。
畢竟,南煙如今大腹便便,相對著這樣一個艷光四射的大美人,說不遜色,是騙人的。
鳳姝這樣,分明就有一種炫耀的意思了。
南煙原本對她,是隱隱有些敵意。
而現在,已經有點不喜歡她了。
但,面上,她還是客客氣氣的說道:“鳳姝姑娘特地跑過來見本宮,是有什么事嗎?”
鳳姝說道:“也沒有什么事,就是想來見一見南明縣主。”
南煙的臉色微微一沉。
南明縣主這件事,還沒有人知道。
而且明顯,不管是自己還是祝烽,都是不想讓人知道的。
于是,南煙說道:“什么南明縣主?這里是炎國,本宮是炎國的貴妃。”
鳳姝微笑著說道:“縣主——啊,貴妃娘娘可以放心,我不會出去亂說的。”
南煙更不喜歡她了。
她這句話,分明是在暗示自己,自己有把柄在她手上。
但南煙的臉上還是淡淡的笑容。
俗話說,輸人不輸陣,說到底,自己還是貴妃呢,不能讓人一來就把自己給壓了下去。
她說道:“你為什么想來見本宮。”
鳳姝又歪著腦袋,打量了她一番。
然后說道:“聽說貴妃娘娘很得皇帝陛下的寵愛,我想著,娘娘一定有傾國傾城之貌,舉世無雙。”
“如今一見——”
一旁的冉小玉已經明顯聽出了話中挑釁的意思了,皺著眉頭道:“怎么樣?”
鳳姝笑了笑:“倒是跟南蠡王之前的說法一樣。”
南煙的眉頭一皺。
但一想,就明白過來。
第一次見到阿日斯蘭的時候,他就曾經說過,他以為自己很漂亮,但真正見到之后——
“沒有我想象中那么漂亮。”
這就是他的說法。
這個時候,若不是面子和涵養支撐著,南煙幾乎就要發火了。
她忍了又忍,仍然微笑著說道:“在后宮中,好看的皮囊多得是。”
“鳳姝姑娘將來,還有的看呢。”
鳳姝看了她一眼。
然后笑道:“那我拭目以待了。”
說完,站起身來,對著她行了個禮:“請容我告退。”
南煙擺了擺手,讓冉小玉送她出去,等到她一走遠,冉小玉就回來,氣得直咬牙:“什么人啊!故意來惡心你的嗎?”
南煙說不出話來。
念秋也有些生氣:“娘娘,這個女人太過分了,分明就是過來跟娘娘示威的。她現在,還什么都不是呢!將來還得了?!”
連平時最平靜的彤云姑姑,也微微蹙起眉頭。
“這個鳳姝,的確有點過分了。”
“我剛剛真想揍她!”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火大的樣子,南煙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好了,沒事了。下去做你們的事去吧。”
“娘娘…”
“我說了,沒事的。”
彤云姑姑看到她眉心的皺紋,也不好吵著她,便帶著念秋他們退了出去。
冉小玉仍然留在她的身邊。
自從來到這個吳家的金樓別苑,冉小玉連晚上睡覺都會睡在她同屋的臥榻上,是不會離開她半步的。
這個時候說道:“娘娘,你真的不在意啊?”
南煙抬頭看了她一眼。
苦笑著道:“在意不過來的。”
她靠在臥榻上坐了一會兒,一轉頭,就看見屋子角落里,堆著的那幾個箱子。
她要起身走過去,但不知怎么的,腳還是有點發軟,冉小玉急忙扶著她,兩個人走到了那邊,看著里面的東西。
的確,是一些奇珍異寶。
冉小玉輕聲道:“娘娘,我還是不明白。”
“他們送這些東西來干什么?”
“送這些東西給你,還要送女人給皇上。”
“他們送女人給皇上我能明白,可是,為什么要送這些東西給你呢?是什么意思呢?”
南煙也沒說話,正皺著眉頭的時候,突然看到其中一只關著的箱子,箱蓋上,刻著一個特殊的花紋。
她對這個花紋,已經很熟悉了。
是當初在北平大戰的時候,刻在鴿子腳環上的那種花紋。
也就是——倓國皇族專用的花紋。
他們在這個箱子上,使用了倓國皇族才會使用的花紋?
那這個箱子里的東西——
南煙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慢慢的走回到臥榻前坐下,冉小玉看到她眉頭緊鎖的樣子,以為她不舒服,急忙道:“娘娘,你怎么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回頭一看,是祝烽。
他一走進來,就看到南煙坐在臥榻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眉頭緊鎖的樣子。
于是,說道:“小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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