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蒙克的鴿子。
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就冒出這幾個字來,沒有說話,兩個人立刻朝著那個小院子走過去。
進門一看,果然,院子里的草地上,那只鴿子幾乎是咕咕叫著,走來走去。
祝烽的臉色在夕陽的映照下,也沉了下來。
又來。
上次那封回信,他已經寫得那么清楚,以蒙克那種人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來,那是自己的手筆。
居然又來。
南煙急忙走過去捧起那只鴿子,抓著腳一看,果然,腳環上有一張小紙條。
她抬頭看向祝烽。
祝烽沉著臉,道:“看看他寫什么。”
“哎。”
兩個人飯后溫馨的散步時間就這么強行的被中斷了,抱著鴿子回到房間里,天色已經晚了,冉小玉點亮了燭臺送到桌上,南煙抽出那張紙條來一看。
這一次,上面的字多了一些。
烽火臺一別,朕甚為掛念。當日觀表妹氣色有異,不知是否喜事將近。
南煙輕聲道:“原來,他們都看出來了。”
“哼!”
祝烽毫不客氣的冷哼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那一天南煙的樣子大家都看在眼里,只要不傻子,都看得出來南煙是懷孕了。
可是,被蒙克用這樣近乎親近的口吻問出來,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他冷冷道:“你這位表兄,倒是事無巨細。”
南煙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那,皇上,我還要回他嗎?”
上一次,她就擔心自己跟蒙克的書信往來會被人扣上“私通外國”的罪名,但是因為是祝烽幫她回的,倒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
這一次,又來。
祝烽沉著臉想了一會兒,眼睛微微瞇了一下:“當然要回。”
“為什么不回。”
他讓冉小玉把筆墨紙硯拿過來,跟之前一樣,將一張紙裁成小塊,然后,又親自提筆,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
南煙一看——
有喜。勿念。
又是這么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只是這一次,她都不考慮這寥寥幾個字會不會太敷衍,因為上次也是那么敷衍的四個字,蒙克不是照舊給她回信了嗎?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蒙克會不會被激怒。
或者,還是會繼續回信呢?
不知為什么,南煙有點期待的感覺。
她抬起頭來,看著燭光下祝烽陰沉的臉色,他將那張紙卷了卷,重新塞回到鴿子的腳環里。等南煙拿了一把小米來喂給這鴿子吃飽了,然后兩個人一起捧著它走到屋檐下,把鴿子又放了回去。
天已經黑了。
灰鴿子很快就化作了一個黑點,融入到漆黑的天空中。
南煙回頭,看著祝烽,見他目光冷冷的,好像恨不得那鴿子一去不回似得。
沒一會兒,兩個人就上床睡覺了。
這一天晚上,因為窩在祝烽的懷里,南煙睡得格外的好,一大早就睜開眼睛,祝烽還沒有走。
只閉著眼睛,睡在她的身邊。
能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他,真的是一件好幸福的事。
尤其看著平日里那張冷峻的面孔,只有在這個時候,神情才會顯得柔和,而且,那雙精光內斂,無時無刻不犀利如劍的眼睛,此刻比起來,長長的睫毛覆在薄薄的眼皮上。
竟然透著一種俊秀,和溫柔。
如果祝烽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恐怕又要大發脾氣,罵她昏了頭吧。
南煙忍不住捂著嘴,嘿嘿的笑了兩下。
這一笑,連帶著震動,讓祝烽從睡夢中慢慢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眼中還帶著一些睡夢中的茫然和水霧。
看了她一眼。
南煙立刻抿著嘴,不說話。
“唔——”
祝烽呢喃了一聲,一伸手就將她攬過來抱在懷里。
南煙也乖乖的靠了過去。
不過,她知道,祝烽這個時候,是正在清醒的途中。
果然,沒過一會兒,頭頂就響起了他已經比較清醒的聲音了:“什么時辰了?”
“快到辰時了。”
“唔,又晚了。”
“還早啊,皇上如果累的話,多睡一會兒吧。”
“不行,今天還有事。”
他說著,打了個哈欠,然后放開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南煙也跟著坐起來,從旁邊拿了一件衣裳披在他的肩膀上。
畢竟入秋,已經有點涼意了。
“還有什么事啊?皇上這幾天一天都沒歇,眼睛都紅了。”
祝烽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倒還心疼起朕來了。”
南煙靠在他的背上,伸手環抱住他勁瘦的腰。
“我的男人,我當然心疼。”
一聽到這話,祝烽只覺得全身有些僵硬的肌肉更抽搐了一下,他慢慢的回過身,看著南煙,一把將她抓過來,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唔——!”
南煙猝不及防,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祝烽的吻,來得又猛,又激烈,好像有心要弄疼她似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啃咬著她的唇瓣,糾纏著她瑟縮的丁香小舌。
他的霸道氣息,一下子,將她整個人都侵占了。
想要她!
腦子里亂糟糟的,燃著一團火。
只有這句話,是僅剩下的意識,卻更將他其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想要她!
就在他有些克制不住的,伸手撩起了她單薄又貼身的裙子的時候,猛地觸碰到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頓時,腦子里像是有一盆冰水澆了下來。
一下子將他的浴火熄滅了。
他抬起頭來,看到懷中的小女子,被他啃咬得紅腫的唇瓣,還在微微發抖,一雙眼睛里不知是因為痛還是什么原因,水霧彌散。
那種無辜又嬌弱的樣子,讓他只看一眼,就更難耐了一些。
不行!..
腦子里簡直是在天人交戰。
他自己太明白自己的欲望,想要她,想要壓到她,想要觸碰她白皙嬌嫩的肌膚,想要在她的身體里馳騁,想要讓她和過去那些夜晚一樣,發出甜美的呻吟。
但是——
不行!
她現在身懷六甲,這種事,是絕對不行的!
想到這里,他和過去每一次一樣,深吸了一口冷氣,然后將頭偏向一邊,不看她。
等待著身體里的浴火,慢慢的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