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什么?”
這塊玉碟,會巫術?
怎么可能?
這簡直比之前他們在荒城當中遇到了那些禁術,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一旁的祝烽臉色沉沉,道:“你有什么,可以直接說清楚。”
蒙克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滿意自己用話去逗南煙,祝烽的臉色在火光下已經非常的不好看了。
蒙克這才淡淡一笑,然后說道:“好吧,事實上,這塊玉碟并不是普通的玉碟,我們倓國皇族的人自出生之前,就會有親眷準備這么一塊玉碟,等到出生之后,刻上名字,生辰八字。”
“然后,交給宗族的巫師。”
“巫師拿到玉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刺破嬰兒的手指,將他(她)的一滴血滴落在這玉碟上。”
“然后,巫師會以巫術供奉玉碟,讓嬰兒的精血融入到這塊玉碟之中。”
“玉碟和這個人,就有了一種無形的聯系。”
“這個人,就成為了玉碟的主人。”
“從今以后,它不會在吸收任何人的血液,只有主人的血液,才會融入其中。”
南煙皺著眉頭在旁邊聽著。
一直聽到,她有些明白了過來。
但立刻就說道:“可我——”
“朕知道你要問什么,”蒙克說道:“你不是塔娜公主本人。”
“不過,如果是玉碟主人的后人,他們的精血會與前輩的精血有一部分相似,也能融入到玉碟當中。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蒙克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你先試試吧。”
南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塊玉碟。
的確,說再多都沒有用。
既然已經找到了屬于塔娜公主的玉碟,只要滴一滴血上去,就能找到真相了。
她立刻從懷中拿出了那把短劍。
祝烽站在她身后,皺著眉頭道:“南煙。”
南煙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皇上,我需要這個真相。”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
祝烽慢慢的走過來,拿過了她手中的那把短劍,然后捧起她的左手,沉聲道:“讓朕來。”
南煙抿著唇,點了點頭。
畢竟是要在手上拉一道口子,哪怕知道沒有什么危險,但女孩子,終究還是怕痛的。
她自己下手,說不定手一抖,把自己手指頭削下來都有可能。
祝烽拿起短劍,在她的指尖上輕輕的一劃——
“嘶!”
南煙倒抽了一口冷氣,感覺到指尖上一陣刺痛,立刻,一滴血珠冒了出來。
蒙克將那塊玉碟送到她的手邊,祝烽捏著她的指尖,輕輕一抖。
一滴血,滴落到了玉碟上。
頓時,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一滴血珠上。
南煙雖然注意力都到了那上面,可手指還是有點痛,而下一刻,就看見祝烽捏著她的指尖含入口中,輕輕的舔了一下。
一陣濕熱,又柔軟的感覺,從傷口上劃過。
南煙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站在對面的蒙克和阿日斯蘭也看到了,兩個人的臉色變了一下,但都沒有說什么。
只有阿日斯蘭,輕咳了一聲。
祝烽道:“還疼嗎?”
哪里還說得出話來。
南煙紅著臉,將手從他手中抽回來,輕輕的捂著放到胸口,只覺得心咚咚直跳。
干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這樣?
羞死了!
雖然眼前是一件最重要的事,但她還是忍不住的臉紅心跳,只能竭力的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那塊玉碟上。
她輕輕道:“陛下,這個需要多長時間?”
蒙克在火光中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說道:“朕不知道。”
“啊?”
南煙一愣,睜大眼睛看著他。
祝烽的眉頭也是一皺。
蒙克說道:“剛剛朕跟你說了,玉碟主人的后人,精血會與主人有幾分相似,但需要多長的時間判認,就不清楚了。”
“巫師沒有告訴你嗎?”
“過去,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所以,巫師也不知道。
這就是他剛剛欲言又止的原因。
蒙克道:“所以,我們只能等。”
這個時候,當然也沒有別的辦法。
奇怪的是,那血珠沒有融進去,也沒有要變干,或者凝固的跡象,看來,這個玉碟的確有些特殊,能保持血珠一直存在。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那滴血珠沒有任何的動靜。
南煙的心里隱隱的感到了一點不安。
到了后來,大家也有些撐不住了。
祝烽便讓人上來,到烽火臺上生了一對篝火——幸好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會關注這里的烽火了——他們圍著這堆篝火坐下來,把玉碟放在了火光能照到的,最亮的地方。
南煙坐在祝烽的身邊,盯著那滴血。
漸漸的,火光忽閃。
她慢慢的靠到祝烽的肩上,感覺到他的一只手伸過來,攬住了自己,一種安心的感覺涌上心頭。
于是,在倦怠中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
南煙感覺到手腳都有些發麻,她睜開眼睛,看見火光閃爍,懵懂了一下,立刻又睜大了眼睛。
自己怎么睡著了?
身邊的祝烽道:“不多睡了一會兒?”
南煙轉頭看著他,他手里正拿著一只水囊,準備喝水。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南煙還有些混沌的,喃喃道:“皇上,什么時辰了?”
祝烽看了遠處的天色一眼,沉聲道:“卯時,天快亮了。”
“啊?為什么不叫醒我?”
“朕幫你盯著。”
他和蒙克,還有阿日斯蘭倒是一直都清醒著,但南煙急忙低頭看向那塊玉碟——
沒有任何反應。
那滴血,仍然還在!
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么回事?”
這時,旁邊響起了一個聲音——“難道,你不是?”..
轉頭一看,是滿都。
從見面到現在,他一直一言不發,幾乎讓人忘記了他的存在,但這個時候,他好像有些按捺不住了。
蒙克和阿日斯蘭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復雜了起來。
阿日斯蘭喃喃道:“可是,怎么可能呢?”
“我明明看到,在星羅湖上那塊公主的石碑,是司伯言立的。”
“如果不是他,還會是誰?”
蒙克皺起眉頭,難得一臉凝重。還沒說話,突然,守在烽火臺下面的士兵大喊了起來:“什么人?!”